“我觉得,有些事,在我办公室说不清,所以,通知召开会议,在会上把话说清楚!”
陈大刚愣了一下。
副局长有点儿明白了,说:“郝书记要跟大家谈谈纪律。”
不就是迟个到吗?用那么大惊小怪?陈大刚才不在乎,女人就是女人,尽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局长办公室就在附近,听到吵闹声,推门出来,说:“吵什么?整幢楼都响了。”
郝书记很敏感,以为他借题发挥批评自己,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刹下她的气焰,拔高自己在文化局的地位。你也太痴心妄想了。我郝书记一点理由也没有会把事情闹那么大吗?人掺和进来啊!掺和进来,我把你们一锅煮了。
陈大刚却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说:“黄叔,你给评评理。”他不叫局长叫局长,很亲昵很自家人地叫“黄叔。”
“她说有事找我谈,我去她办公室,她却赶我走,现在,你一句交代也没有,就跑来开会,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当猴耍啊!”
黄局长虽然对郝书记有十二万分的不满意,但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帮陈大刚,他说:“你嚷嚷什么?知道尊重长辈吗?知道尊重领导吗?”
陈大刚一甩手,就回自己办公室。
有人问他:“你去哪?开会呢!”
“我没接到通知。”
“庆典活动的工作人员都参加会议。”
“没人通知我。”
“现在通知你。”
陈大刚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能显低威,自顾自地回办公室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坐下来,想那郝书记太不识抬举了,你他妈的不就是文化局的党组书记吗?敢给我陈大刚脸色?我看你是不知道我陈大刚是谁!等你知道我是谁,你马上就会像条狗跑到我面前来摇尾巴。他又想,文化局这么个鬼地方,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但官气却十足,看我陈大刚怎么把你们那股官气压下去!
黄局长也太窝囊废了,一个女人也镇不住,枉你还是局长一把手呢!还有那个副局长,你他/妈的,告诉她,我陈大刚是谁,她还敢那么嚣张吗?
办公室主任站在门边,敲了敲敞开的门,说:“陈大刚,叫你去开会,大家都齐了,就等你一个了。”
“应该没有吧?”陈大刚当清楚了,这会儿,张建中还没露面呢!妈的,你要在会上提迟到的事,我陈大刚还有一个垫背的。
于是,他很理直气壮地向会议室走去。
这会儿,张建中正往办公室打电话,想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晚一点才回去,但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便又往郝书记的办公室打,还是没人接,心里便多少知道,大家一定是开会了,也不知是谁召开的会议?
郝书记昨天才召开会议,应该不会是她,那就有可能是局长,有可能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总之,召开这个会的人,职务肯定比郝书记大。他想,自己这觉睡得太误事了,昨天还对郝书记说,要努力呢!你就是这么努力的?
本想耍个小心眼,上午干脆就不回去了。反正不是文化局的人,反正这才刚到位,完全有理由说边陲镇那边还有事要处理。那么一个边远镇,来县城一趟不容易,许多不是很急的事都积攒了一起办,你张建中昨天从边陲镇上来就往文化局报到了,带上面的事自然就留到今天处理了。
“你好,我是边陲镇的张建中。”他往文化局办公室打电话,不管什么状况下,那里都有人值班守着电话,就像各镇的党政办一样。
“文艺组那边的办公室没人接电话,所以,就把电话打到你们这了。”
“他们在开会。”
果然如此。
“很重要吗?”
“不知道。”
“是局长召开会议吧?是宣传部长过来检查工作吧?”
“是郝书记召开会议,文艺组全体人员参加。”
张建中松了一口气,想这倒没那么紧张,便犹豫着,是不是说还假话请假?郝书记召开的肯定是工作会议,研究或布置某一项任务,如果,不参加可能就缺了这一课了,就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了。
再说了,郝书记应该不会批评你张建中。昨天,她也知道,你一夜没睡,这睡过了头她应该会原谅。重要的人,别让人看出你张建中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神情。
迈进文化局的大门,他先进了一趟洗手间,照照镜子,觉得没人能看出什么破绽,这才向会议室走去。然而,哪知道,陈大刚那么一闹,你张建中就是十个晚上没有睡,他也要抓住你这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