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袭道:“这个主谋最近有很多麻烦,他牵扯到奥斯的事中。”
汉娜不置可否,站起来,道:“再见。”
“再见。”
汉娜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不乏坚定又稳重。她行走路线上的人全部提前让开了道路。
梁袭接过服务员送来咖啡,喝了一口目送汉娜离开里拉酒店,自言自语道:“做事不要急,这人活不了。”没拿回遗失物,必死无疑。
……
肯辛公园的长湖湖边,一名女子挂在滑翔伞倒在血泊中。鲜血从身体流出,流入长湖,染红了一个区域的长湖水。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技术人员正在采证,他们在尸体几米外高处找到了弹壳。由于子弹造成了贯穿伤,为了获得弹道,蛙人们在长湖内海底捞针,寻找这枚可能存在的子弹头。
南区刑侦部将一帆酒店案和长湖命案合并在一起调查,同时也对汉娜毒投案进行了解。贝克的好友梁袭告诉刑侦部,这名女性死者是毒投未遂者,她丢失了随身物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返回里拉酒店寻找丢失物无果后,被同伙杀害灭口。
梁袭内心猜测,这个团队为黑暗会服务,幕后人为黑暗会的成员。没有猜错的话,幕后人应该是和汉娜见过面的伦敦市长。
那天梁袭第一次和汉娜见面,汉娜告知,自己要和市长开会,先行告辞。以汉娜的身份,她不需要市长来衬托和抬高自己。为什么故意说这句话?第二次与汉娜会面,汉娜提到了黑暗会,并且知道毒投案幕后主谋是谁。
这个推测可能性不算高,但没有关系,拭目以待,奥斯扛不住太久,迟早要撂。幕后人不仅要担心随时抓捕自己的警察,还要担心汉娜的黑手,现在必须收拾行李跑路。不过幕后人如果真是黑暗会的人,黑暗会蓄养了深海这样的团队,幕后人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
……
听完梁袭分析,卡琳好奇问:“以你立场来看,汉娜是好人还是坏人?”
梁袭想了很久,回答:“是个聪明人,很难对付的一个聪明人。我一度怀疑她也是黑暗会中成员,但是她如果是成员,黑暗会控制的深海团队为什么会暗杀她?我又一想,或许是欲擒故纵苦肉计呢?又或许她身份隐藏的很好,暗杀团队不知道她是黑暗会的成员。或许她是一位圣母,或许她是一条毒蛇。至今我对她没有准确的定义。但我仍旧坚信:她很危险。”
卡琳道:“可是你已经主观上信任她。”
梁袭回答:“不,我是让她以为我主观上信任她,让她以为我想法单纯和简单。”为了挖出和约翰有关的线索,梁袭冒险出刀。出刀成功后,再将刀伪装成钝刀。
卡琳惊叹:“你们都够坏的。幕后人是市长吗?”
梁袭道:“有一定概率,但不能肯定。”
他们正在下国际象棋,两人水平旗鼓相当。边聊天边下棋,喝点东西,吃块蛋糕。对于上了一天的班的卡琳来说,这是最轻松的时间。
“嘿嘿嘿。”梁袭指电视,电视静音,他抬头时看见了字幕,拿遥控器打开声音。
卡琳转头看电视,是本地电视台的突发新闻报道:市长的汽车四轮朝天倒在路边,车辆正熊熊燃烧。路过的几名车主拿了灭火器救火,但因为火势太大,灭火器太小,根本无法压制火焰。镜头切回演播室,临时主持人播放了一名车主的行车记录仪。
车主跟在市长的汽车后,以50码左右的速度行驶。副驾驶的一名女性提醒:“嘿,那是市长的车,他的车牌号。”
男车主显然是市长的反对者,不屑道:“叫他去死吧。”
然后市长的车左前轮似乎碾压到马路牙子,向前冲出侧翻,四轮朝天。从视频中可以看见车内似乎有人在动。
车主买噶买噶中,靠边停车下车,准备上前查看情况,刚走了几步,市长汽车就燃烧了起来。火光照明作用,可以比较明显看见一个人身上着火在车内扑腾。车主跑回自己的汽车,打开后备箱,拿灭火器。身后两辆车跟随停下来,大家一起拿灭火器。
但市长车燃烧的速度比大家想的要快一些,几个灭火器根本无法阻止火焰的蔓延,为了自身安全,他们只能退到安全的地方。
卡琳道:“没想到幕后人竟然真是他。”
梁袭道:“我更好奇,到底是市长自愿去死,还是被迫去死?”
卡琳问:“烧的是不是太快了?有助燃剂?”
梁袭道:“火灾之后,因为灭火的泡沫,干冰和水,物证基本被破坏殆尽。另外你是个笨蛋。”
卡琳疑问:“为什么?”
梁袭道:“因为我们不需要通过火势都知道,肯定是人为。”
卡琳看梁袭:“笨蛋?”
梁袭补充:“小笨蛋。”
卡琳接受,问:“市长真死还是假死?”
梁袭道:“从车载记录仪来看,车内人没有逃生的可能。我相信很多人会认为市长假死,但我偏向市长就在里面。市长的价值在于他是一名政客,假死的政客没有任何用处,沦落为坏蛋或者假死的市长不值钱。不过,按照我的理解,警察会花费大量力气去验证市长是否在车内,市长是否已经死亡。”
梁袭道:“奥斯差不多应该撂了,刀锋正准备逮捕市长,搜查市长的家,然后市长死了。这么大的瓜,伦敦人民有福了。警察必须想办法证明市长是假死畏罪潜逃,还是真死了。”没错,黑暗会,市长是黑暗会的成员,看来黑暗会在欧洲已经具备相当的能量。
英国权势排名:女王,首相,伦敦市长。看似只是一个城市的市长,但因为是伦敦市长,所以其在英国国内的治政地位和话语权不亚于各路大臣。
“吃瓜吧。”能说什么呢?好消息是在目前看来,最少伦敦再没有所谓的幕后人。梁袭不了解黑暗会,但梁袭知道这类机构的宗旨,他们有自己的运行战略。战略是一幅蓝图,一个总目标,多个分目标,无数个小目标。普通企业在创业和经营,遇见困难时,这条路走不通,他们会想办法走另外一条路。但战略不行,战略要求走这条路,走不通就要想办法走通,因为你走另外一条路,其他的战略小目标就要跟随改变。
如果伦敦市长是黑暗会的战略,如果圣旗攻击英国是黑暗会的战略,那么伦敦只是暂时脱离了腥风血雨。在梁袭认识中,越是宏大的战略,对普通人来说就越不是好事,因为普通人只是棋子,甚至棋子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数据。
你有一个理想:十年之内买一套房子。如果你收入不高的话,那你就必须开始折磨自己,努力加班,省吃俭用,以牺牲快乐和身体为资本,最终达成理想。理想很丰满,过程很艰辛。结果只是给战略凑数字,因为你的努力,你成为了战略中努力工作的那部分数据。当很多个你选择躺平,战略数据不足时,那就要对你们进行鞭挞,直到有部分人无法忍受鞭笞放弃躺平,拼命工作,达成战略数据后,才会给其他躺平者一个喘息的空间与时间。
这就是战略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