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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厌恶地看着弗莱迪,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思,肮脏,邪恶,他叫她亲爱的,叫她宝贝儿,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如果他可以做到,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弗莱迪,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梦境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唯一真实的存在,就是她和弗莱迪,她不想和他玩什么你追我逃的游戏。
他是她的任务对象,可是她却不想去获得他的感情。
她憎恨那些对孩子下手的人,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成为他虐杀那些孩子的理由。
弗莱迪将刺在他胸口处的匕首拔了出来,暗红色的鲜血从他的伤口处冒了出来,弗莱迪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嗬嗬怪笑起来。
他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灯光地照耀下散发着灼灼光芒,极度的兴奋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站着的小姑娘,似乎与十一年前的那个小小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左手一个用力,坚硬的匕首在他的手中化为齑粉,他一步步地逼近秦月,逼近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小姑娘。
秦月戒备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监牢就这么大的地方,秦月退了一步后,身体直接靠在了监牢的墙壁上面,原本坚硬无比的墙壁,却变得极为地柔软,像是一大片散发着恶臭的烂泥潭,秦月的身体一靠上去,便被黏在了那里。
烂泥快速地涌动着,将她的四肢牢牢固定在了墙壁上面。
秦月敏锐地察觉到,弗莱迪的力量似乎比从前更加强大了,她挣扎了一下,那些烂泥收缩地更紧,身体有一种快要被勒爆了的感觉,秦月立即便停下了挣扎,不在做徒劳无功的举动。
弗莱迪靠近了秦月,他有些得意地欣赏着秦月脸上愤怒的神情,右手的指爪伸出,轻轻地在秦月没有被烂泥缠住的身上轻轻滑动着。
他的指爪锋利异常,即使没有用力,秦月脆弱的衣服在他的动作下化为碎布条,勉勉强强挂在身上,至于遮挡的作用,基本上已经是零了。
秦月的巫力所剩无几,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弗莱迪的桎梏,在这个梦境世界中,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着这里的一切。
曾经的秦月可以操纵一些梦境,然而,随着弗莱迪力量的增强,她发现,自己的能力被一些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在弗莱迪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衣衫破碎之后,弗莱迪脸上的笑容加深,他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般,眼中流露出痴迷之色。
指爪上的力道加深了,白皙的皮肤被划出五道深深伤痕,皮肉翻卷,伤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涌了出来,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蜿蜒蜒地滑落在地上。
甜腻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散,弗莱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右手,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指爪上的鲜血,伸出舌头舔舐了起来。
珍妮的监牢就在秦月的对面,亲眼目睹了爱玛的死之后,珍妮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女儿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的面前。
弗莱迪格鲁特,那个男人,他真的回来了。
“不!!”
珍妮尖叫一声,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冷静下来。
秦月说,弗莱迪一直都在梦中追杀着她,已经十一年了,他仍旧没有放过她的女儿,哪怕他被他们杀死过一次,仍旧从地狱里爬回来,缠着他们的孩子。
曾经以为亲手终结的噩梦,却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降临,他们杀死了他一次,还有机会杀死他第二次么?
珍妮不敢继续想下去,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隔着铁制的栏杆,看到了对面监牢中的秦月。
“天啊!!!”
珍妮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抓着铁栏杆,她骇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身体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伤疤,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将她身下薄薄的被子浸透。
这一幕刺激到了珍妮,珍妮崩溃哭嚎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女儿!!!”
疯癫的艾米丽已经惨叫了大半个晚上,所以,珍妮的呼救声并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涌出来的鲜血几乎将她染成一个血人。
巨大的绝望将珍妮整个人所包围,她疯了一样撞击着铁栏杆,想要去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
“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谁来救救我的女儿,谁来救救她......”
珍妮已经撞得头破血流,然而,铁栏杆依旧纹丝不动,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气息越来越微薄。
“不要啊!!!南茜!!!”
如同杜鹃泣血地哀叫声在监牢内响起,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已经将她的视线遮蔽,她入目处尽是一片血色,她甚至看不见自己的女儿。
“南茜,南茜,南茜......”
梦境之中的秦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痛到极致,痛觉神经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她就那么看着弗莱迪在她的身上施暴。
梦境之中的牢房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血液已经到了秦月的腰部,墙面,天花板,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甜腻的血腥气熏得人几欲晕厥过去。
疼得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时候,秦月也没有吭过一声,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了,秦月自然更不会出声了,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弗莱迪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弗莱迪施暴的速度慢慢变缓了下来,长长的指爪陷在秦月的身体之中,他甚至感觉到她的心脏仍旧在有力地跳动着。
那种极度的兴奋过去之后,留下的,只有巨大的空虚。
他杀不死她。
已经做到了这样的程度,换做了任何一个人,都足够死千百次,然而她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除了身体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之外,她像是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弗莱迪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恐惧。
她不害怕他。
弗莱迪心底升起一股焦躁之意,十一年前时这样,十一年后仍旧是这样。
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怕他。
“弗莱迪!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小女孩稚嫩地尖叫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那个破败不堪的锅炉房之中,他看到了那个打扮的像是一个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她是那么的漂亮,漂亮的让人控制不住地产生一种破坏欲。
弗莱迪一闪神的功夫,面前的空间扭曲了起来,那个被牢牢固定在墙上的女孩如同青烟一般消失不见了。
监牢内血海如同潮水一般涌去,片刻之后,便消散地一干二净,空气中甜腻的血腥气消散了许多,弗莱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子扭曲了一下,消失不见了。
***
梦境总归是梦境,不论是美梦还是噩梦,总归会有醒来的时候。
秦月从噩梦之中挣扎着醒了过来,还未睁眼,便闻到了一个浓郁至极的血腥气,她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仍旧身陷梦境之中,略微有些慌乱地睁开眼睛,秦月看到了污迹斑斑的房顶。
血腥气是从她身下传来的。
秦月坐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看,发现自己剩下铺着的褥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难怪她刚刚会闻到血腥味儿。
梦境之中的遭遇会反应到现实之中,秦月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想必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冷静,知道那一切都只是梦,梦醒了,那些伤害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监牢里面没有钟表,秦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不过隔壁监牢里面的艾米丽已经不再哀嚎,想必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了。
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作为嫌疑人,他们只能被关押二十四小时,秦月估摸着他们很快就能被放了出去。
和那些比起来,秦月觉得,更加重要的是,她到底该怎么和警察解释她这浸满了被褥的鲜血?
正当秦月琢磨着怎么将这块儿被褥毁尸灭迹的时候,一声尖利地惨叫声突然响起。
“南茜!!”
秦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块沾满血的被褥掉在了地上。
她朝着声音发出的放心看了过去。
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映入她的眼中,秦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快步走了过去,隔着铁栏杆看着对面的女人。
“妈妈,怎么了?”
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怎么珍妮却变成了这幅样子?难不成弗莱迪去找她了?
“妈妈,怎么了?”
秦月有些焦急地喊着珍妮,珍妮却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嘴里发出野兽一般地哀嚎声。
“南茜,南茜,南茜......”
珍妮一声迭一声地唤着女儿的名字,她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看不到眼前的东西,所以,她也没有看到秦月已经醒了过来。
秦月眉头紧皱,珍妮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秦月猛然间想起那一褥子的鲜血,她现在完好无损,可并不代表之前她没有受伤,珍妮现在这一副失心疯的样子,是不是表示,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秦月提高了声音,又喊了几声。
隐隐约约的,珍妮似乎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声音,涣散的理智慢慢回笼,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秦月的声音。
“南茜,南茜,是你吗?南茜?”
珍妮惶然地询问着,怕这一切只是她的梦境而已。
“妈妈,是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确认自己女儿还活着,珍妮喜极而泣,放声痛哭起来。
秦月看着伏在那里痛哭不止的珍妮,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告诉她,她没事了,不要担心。
“妈妈,不管你看到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没事儿,真的。”
哭了一通之后,眼睛里的血总算是冲干净了,视线恢复了正常,珍妮也看到了对面监牢之中的秦月。
她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那些可怖的伤痕,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没事儿。
“南茜,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不该不相信你的,南茜......”
珍妮已经语无伦次,经历了刚刚一场惊吓之后,她觉得自己从前真的做错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女儿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在女儿向她诉求,寻求答案的时候,她甚至不肯告诉她真相。
“对不起,南茜,对不起。”
秦月被珍妮哭得有些心酸,她突然开始对自己之前的推测产生了怀疑。
弗莱迪,真的是回来复仇的?他真的是无辜枉死的么?
第二天早上,秦月他们几个被警察放了出去,虽然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可是爱玛死的时候,只有他们四个在案发现场,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大胡子警官显然并不相信秦月他们所说的,爱玛是被梦中的恶魔杀死的鬼话。
“你们的嫌疑没有被洗脱,最近一段时间,我希望你们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随时等待警察的传召。”
不过一夜之间,约翰和艾米丽两个已经苍老了十几岁,他们彼此搀扶着,蹒跚着离开了警察局。
爱玛的死疑点太多,警察不可能将她的尸体还给她的父母。
秦月扶着珍妮从警察局里面出来,看到外面的阳光,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出乎秦月预料的是,警察并没有问那条被血浸满了褥子的事情,出来时候,秦月隐约听到两个警察的对话声。
“生理期...晦气...扔了。”
秦月为这些警察的生理知识感觉到担心,这样的出血量,如果真的是生理期可以解释的话,那这个人怕是早就成了人干儿了。
秦月不知道出了那么多的血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过在这个世界,连梦中杀人的不科学事情都出现了,这种小bug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
珍妮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开车,秦月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坐上车的时候,秦月眼角余光扫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她扭头朝那边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那里。
看错了么?
秦月摇了摇头,没有心思去细想。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秦月的家门前。
她付了车钱,带着珍妮一起下了车,这期间,珍妮一直浑浑噩噩的,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直到进了家门,倒了杯水喂了珍妮喝下去,珍妮才慢慢缓过神儿来,她看着面前全须全尾的秦月,眼睛一红,又想要哭了。
“妈妈,别哭了,在哭下去,你的眼睛就要保不住了。”
秦月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珍妮头上的伤口,跑去将医药箱拿了过来。
珍妮头上的外伤看着严重,其实并不碍事儿,怕就怕她昨天撞铁栏撞得太猛,伤到了脑子,脑震荡可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出来的。
“你头晕不晕?想不想吐?会不会觉得有些难受?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里面看看吧。”
秦月有些不太放心,是她大意了,刚刚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就应该先带珍妮去检查一下。
想做就去做,秦月伸手去拉珍妮,想要带她去看病,听到要去医院,珍妮的反应极大:“我不去医院,我没事儿,我不去。”
在诊疗室的那一幕刺激到了珍妮,她是医生,见惯了生死,可是爱玛的死得太离奇了,她就死在她天天为病患看病的地方,这让珍妮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见珍妮的反应激烈,秦月只好作罢,细声细语地安抚了一通,珍妮总算平静了下来,只是她却抓着秦月的手不放开,那力气大的像是要将秦月的手掐断一般。
“南茜,真的是你么?你还活着,你没事儿,是不是?”
这句话,珍妮已经翻来覆去地问了无数遍,秦月体谅她的感受,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珍妮的情绪总算是彻底稳定了下来,她松开了抓着秦月的胳膊的手,看着她手腕上浮现的深深的五指印,珍妮有些慌乱地说道:“对不起,南茜,我不是故意的。”
秦月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