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留守在南面的黄巾军,大多都是白天攻城时的兵,他们都玩了一天的命了,此时大多筋疲力竭,虽然疾风营和凤舞营连续赶路也很疲惫,但总体情况比他们要好不知道多少倍,因此在遭遇之后,轻易的就被疾风营和凤舞营冲散了。
“该死的,都给我顶上去!”
南面黄巾渠将于毒,见己方被一冲即溃,急忙轮刀斩杀了两个逃兵,却根本无法制止己方的溃败,而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身着黑甲,面带黑色面首的汉将正朝自己冲来,当即便举刀迎了上去。
在于毒看来,只要自己斩杀了敌方大将,肯定就能逆转己方的颓势,但事实证明,他真的想多了。
眼见有一个武将模样的大将举着刀朝自己冲来,张飞的双眼立刻亮起了嗜血的红光,他当即大吼一声,然后挺起丈八蛇矛迎了上去,可他却没料到,自己的一声虎吼,居然直接吓傻了于毒。
若论起武艺,在定平军中当数吕布无疑;论起箭法,黄忠若论第一的话,也就吕布敢上前争锋,但能不能挣得过还两说;若论起练兵,虽然众人嘴里不服,但高顺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说张飞处处都无法拔得头筹,甚至比块头他还在典韦之下,但要比嗓门的话,张飞说自己是第二,还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当初吕布和张飞第一次交手时,张飞大吼了一嗓子,吕布都吓了一大跳,可见张飞的嗓门确实是不小。
毕竟历时上,张飞那也是一嗓子吼死了夏侯德的。
当然,于毒身为黄巾军中排名前五的猛将,自然不会被张飞一嗓子给吓死了,但吓得一愣却是有的,但战场上一愣神儿的功夫,却足以决定他的生死了。
趁着于毒愣神儿的功夫,张飞快若雷霆的递出长矛,一矛便将于毒挑落马下。
一矛挑杀于毒后,张飞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刻挥动长矛继续追杀黄巾溃军。
南边的喊杀声,特别是张飞那一声虎吼,让城墙上苦战的定平军战士立刻来了精神。
听出是张飞的喊声后,关羽立刻大声喊道:“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啊!”
“杀!”
关羽的一声援军到了,就像是一针强心剂一样,让本已经陷入颓势勉强抵挡的定平军战士,立刻来了精神,纷纷举刀杀向了城头上的黄巾军,相反的是,得知对方的援军到了,黄巾军的气势登时便跌倒了最低,有很多原本在云梯上向城头攀爬的黄巾军士卒,甚至开始往下退了。
“骤雨营,随我冲啊!”
正如定平军中流传的那句话一样,疾风到了,骤雨也就不远了,就在张飞和小舞追杀南面溃军的时候,文聘率领着一万骤雨营从西南方杀了出来,径直冲向了西侧的黄巾军,与此同时,东南面,张毅亲率着金刀卫杀进东面黄巾军的阵营,以金刀卫那强悍的战力,顷刻间便冲散了东面黄巾军的阵线,东面统军渠将李大目死在了乱刀之中。
定平军援军赶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曼成的耳中,稳得定平军的援军居然到了,张曼成整个人都杀了,因为在他看来,定平军的援军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赶到呢,怎么可能今天晚上就赶到了呢?他不知道的是,张毅早就知道了他的动向,从河间城出发的时间,比他预计的早了整整两天,张毅现在才赶到,还是考虑到了己方战力的问题,在路上休息过一段时间的原因呢,不然张毅的援军很可能会和他同一时间赶到。
得知张毅赶到了,杜祥急忙对张曼成说,让他派兵支援其他的黄巾军,可还没等张曼成下命令呢,又有人来报告,说他们身后又来了一队汉军骑兵。
“什么?我们身后?怎么可能?”
听到探马的回禀后,张曼成和杜祥都傻了,而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后面果然传来了定平军的喊杀声。
“陷阵死士!有我无敌!”
原来绕到张曼成身后的,是高顺和他的陷阵营,而高顺和陷阵营之所以能绕到张曼成的身后,还是源于陷阵营的马好。
得知己方后路已经被定平军断了,黄巾军登时乱成了一团,在五千陷阵死士的冲击下,根本没有形成任何抵抗就被冲散了,自知已经无力回天的张曼成与杜祥,只得在左髭丈八的掩护下,急急向东南方向逃窜。
虽然看到黄巾军的主将像是朝东南逃窜了,但高顺却无法追赶,因为被冲散黄巾军太乱了,而且数量太多,再加上又是晚上,高顺怕有伏兵,所以才让张曼成和杜祥侥幸逃脱了。
张曼成和杜祥虽然是逃走了,但黄巾军的主力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剩余的黄巾军,不是被定平军斩杀,就是被俘虏,总之高阳城的这一战,张毅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被斩杀的黄巾军,超过了七万,当然其中大部分都黄巾军都是在高阳城时战死的,剩余的才是被骑兵斩杀的,剩余的三万人里,被俘的超过了两万,另外的不到一万人,则四散而逃,单单是追捕那些逃兵,定平军就足足忙活了一晚上,但毕竟是晚上,还是有很多人趁着夜色逃走了。
且不说定平军是如何抓捕那些逃兵的,单说张毅在驱散东面的黄巾军后,立刻便带着金刀卫赶往了高阳城,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曼成他们能从东南方逃走的原因了。
一到高阳城外,张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阳城外,整个城墙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尽是黄巾军的尸体,当然,里面也混着定平军的尸体,不过数量很少,进城之后,大街小巷到处是浑身浴血的伤兵,还有许多来不及处理的阵亡僵尸的尸体被一排排的摆放在街道两旁;有很多没有穿铠甲的人在伤兵中间来回穿梭忙碌着,他们是周围的百姓自愿来守城的,不过关羽并没有将这些人派上战场。
刚一进高阳城,张毅来不及稍作休息便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云长,目前的情况如何?城内还有多少能做战的士兵?”
焦急的张毅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坐在张毅左首的是高阳城守将关羽,坐在张毅右首的是,在两人之下坐着十几员战将,其中有张毅带来的,也有高阳城的各连的连长,跟随张毅过来的那些人的精神头还不错,不过原驻高阳城的那些人,包括关羽和吕布,他们的精神状态就显得不怎么好了,人人双眼深陷,双目血丝满布。
听到张毅的问话,关羽想都没想便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现在高阳城能战之兵只剩下一千余人!其中最能战的尖刀连只剩下百余人!”
这些数字每时每刻都在关羽的心里装着,他根本就不须要思考,也不须要去询问。
张毅微皱双眉点了点头,随即感叹了一声:“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奉先,你怎么还受伤了?为什么不穿我给你的玄金战甲!?”
话到最后,张毅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责备,这要是平时吕布心里一定会觉得暖暖的,但此时的吕布却没那么多多余的心思感受张毅的话了,他用略带悲伤的语调,向张毅讲述了李威和那几百尖刀连战士的事,听的张毅都不禁双目泛红。
“他们都是好样的,特别是李威,”点了点头后,张毅想了想说:“此次在高阳城阵亡的将士,每人的抚恤金都提升一倍,另外他们的家眷都免赋税免徭役五年,特别是那几百尖刀连的战士,更要加倍安抚,善待他们的父母还有孩子。”
“他们有孩子?”
听了张毅的话,吕布双目立刻亮起了异样的光芒。
张毅没有注意到吕布的异样,依旧自顾自的说:“有的有吧,别人说起来我不太清楚,但三营尖刀连连长李威我还是知道的,他有个儿子,年方五岁,云长,凡是有后人的,你统计一下给我报上来,咱们更要善待英雄之后。”
张毅后面的话,吕布没有注意听,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
询问完了高阳守军的情况后,张毅刚要说点其他事,外面突然传来了张飞那响亮的大笑声。
“哈哈……”一路大笑着,张飞迈步进了大堂,先冲张毅和关羽各自行礼之后,张飞大声喊道:“大哥,今晚这一战真痛快,俺老张杀了三百多个黄巾逆贼,痛快,太痛快了!”
张飞这厮,一杀起来就只顾自己痛快,其他的事什么都忘了。
“你这家伙,”听了张飞话的,张毅皱着眉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尽量抓活的,你就知道杀杀杀,你真想气死为兄不成?”
张毅这么一说,张飞才恍然想到,张毅确实是说过,黄巾军大多都是被逼无奈的老百姓,能抓活的就抓活的。
想到了张毅的话之后,张飞赶忙陪着笑脸,连连作揖,说自己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好在张毅也没真生气,因此也就饶了他了。
张飞这边刚跟张毅赔完笑脸,头一转就看到了负伤的吕布,以张飞和吕布的关系,看到吕布受伤了,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哟呵?”故作惊讶的看着吕布肩窝上的伤,张飞咧嘴笑道:“怎么?咱们定平军第一猛将受伤了?哎呦喂,还是两处,谁这么厉害啊,还能伤到咱们的吕大将军,俺还真想见识见识呢,啊?哈哈……”
听着张飞那得意的大笑声,吕布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
霍然而起,吕布抬手指着张飞怒声道:“张屠夫你…咝~”
吕布此时不单单是肩窝受伤了,连另一只胳膊的小臂也受伤了,因此一抬手扯动了伤口,疼得当时脸色就变了。
“翼德!”
眼见吕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毅登时怒声喝斥张飞:“奉先苦战负伤,你笑个什么劲儿?”
“大哥,你这可就误会俺了,”赶忙收起笑脸,张飞苦哈哈的说:“俺可不是幸灾乐祸,俺是真的好奇,以驴,哦不,以吕将军的本事,能把他伤了的人,那要多厉害,我估计啊,三个俺老张,都打不过,俺……”
“行了行了,”懒得听张飞臭贫的张毅,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同时说:“找个地方坐下去吧。”
“唉,”嘿嘿笑着冲张毅点了点头后,张飞一边找地方落坐,一边说:“以吕将军这伤来看,接下来进攻平凌渡你是无法参加了。”
“你说啥?”
听到张飞说自己无法参加平凌渡的战斗了,吕布登时急了,但此时张毅却发话了。
“翼德这一点说的没错,奉先,接下来你就留在高阳养伤吧。”
听完张毅的话,吕布真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