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姆老夫人彻底和海姆达尔较上劲了,她倒是没做出让人诟病的出格举动,但对于见重孙这件事却是从未有过的迫切。人有了盼头,人也精神了,脑子也活了,嗓门变得更大了,苦了不时回家尽孝的俩儿子,爱发脾气嗓门又大的老娘,被喷得次数多了,亲儿子也招架不住。二儿子一家近两年很少在老太太跟前晃,见得少事端就少,小儿子乐得一身轻松。大儿子普洛夫是老太太的主要针对目标,她拿海姆达尔没办法,为什么普洛夫也拿他没办法?!
“你儿子和他结婚,你就是他父亲了,为什么不让他把米奥尼尔送回家?”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米奥尼尔是斯图鲁松家的孩子,隆梅尔都没说什么,我为什么开口?”不讲道理的老娘让普洛夫身心俱疲。
普洛夫看着老太太咄咄逼人的表情,闭了闭眼,为什么母亲没有发现,罗多彼庄园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女主人了。
“米奥尼尔怎么会是斯图鲁松家的孩子?”老太太怒不可遏。“那明明是威克多的孩子!”
“米奥尼尔是威克多和里格的孩子。”普洛夫斩钉截铁。
“孩子跟斯图鲁松有什么关系?米奥尼尔一看就是威克多的种!”说到这里老太太精神一振。“一定是什么地方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米奥尼尔怎么来的您不知道?”普洛夫曾经暗示过,他相信克鲁姆老夫人当时听懂了,那随之而来的厌恶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克鲁姆老夫人不相信普洛夫的说法,那么像威克多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那种恶心的东西……
“很抱歉,母亲,我做不到,”普洛夫疲惫的说。“我没脸对孩子们说把米奥尼尔接到您身边养育,我说不出口。我劝您打消念头,米奥尼尔是您的曾孙没错,但他姓斯图鲁松,如果您不怕得罪隆梅尔和斯图鲁松家,您可以尝试自己和隆梅尔交涉。”
老太太大骂,“你怎么那么窝囊,你是克鲁姆家的未来家主!”
“贝尔尼克是克鲁姆家的继承人,很抱歉这么说——您走了之后克鲁姆家的家主是维丁!”
老太太瞪着眼睛半天不说话,普洛夫有些忐忑但仍然勇敢地回视母亲责难的目光,旁观这一切的维丁悄悄叹了口气。
三、
已故的塞尔盖伊.克鲁姆有一个从小侍奉他的家养小精灵,威克多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十分意外,他没见过这个名叫甘兰的家养小精灵,所以从未想过爷爷身边或许有这么一个——这是当然的,可惜一直以来没有意识到。
“甘兰现在在哪里?”海姆达尔问。
“不是很清楚。”威克多摇头。
“它还活着吧?”
“希望还活着。”
忠贞的家养小精灵会殉主,这样的情况并非普遍,但不是没有先例。不过殉主一般发生在主人没有家人的前提下,克鲁姆老夫人应该是甘兰继塞尔盖伊之后照看的第二服务对象。
“我很确定奶奶的家养小精灵不叫甘兰。”威克多说。
“是谁告诉你还有这么一个家养小精灵?”海姆达尔问。
“爷爷的律师说的。”
“负责修改遗嘱的那位?”海姆达尔曾听说过。
“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知我一直在追查关于诅咒的后续进展,他认为诅咒之说子虚乌有,虽然他明确表示不太欣赏奶奶,但他依然认为诅咒是别人对奶奶的恶意中伤,因为那个时候想要当上克鲁姆夫人的女人有很多。”
“他很正直。”海姆达尔说。
“在某些事上相对正直。”威克多露出别有深意的表情。“他年轻时很出名,出名的律师通常与无私无缘。”
“你这话有点愤世嫉俗。”海姆达尔咧嘴笑道。
威克多没有否认。
“你目前的打算是什么?”海姆达尔问。
“魁地奇比赛。”威克多扬扬眉毛。
全世界加盟了魁地奇联盟的会员国共有205个,今年有202支国家(地区)代表队报名参加了魁地奇世界杯预选赛。预选赛即是争夺入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资格,也就是成为32强之一。
卫冕冠军保加利亚队正好遇上了赛制改革,成为实行新赛制后第一支必须参加角逐,不能直接进入决赛的上届冠军。
“后天是最后一场预选赛,我可能会上场。”威克多说。
“以保加利亚队目前的成绩,三十二分之一的出线权没有问题。”海姆达尔兴致勃勃。
“教练对我们提出争取小组第一出线。”
海姆达尔故意唉声叹气,“你们教练真折腾,为了锻炼新人、转移众人焦点、模糊敌人的判断,故意输球,让保加利亚队的球迷怨声载道,也为自己的事业屡创新低,差点被炒鱿鱼。如今看来输的那几场球又是为什么,一路赢下来早就第一出线了。”
喵的一声,豆荚从壁炉上跳下来,落在国王的脑袋上,国王恼怒地撸了一爪子,豆荚轻盈地跳开。
“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海姆达尔诧异地盯着那只离家出走的黑猫。
[随便转转,我在德姆斯特朗还会走丢?]豆荚对海姆达尔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
“你走之前不能说一声吗?”海姆达尔很不高兴。
[我原来不是没有离开过。]豆荚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火气上窜。
“没有这次时间那么长,”豆荚磨蹭海姆达尔的裤腿,海姆达尔把它抱起来。“以后出门记得跟我们说一声,免得我们跟着担惊受怕。看到外面的猫粮盆子了吗?”
提到这个豆荚就一肚子火,[你在外面搞那么多盆子做什么?]上面还画着豆荚的画像,每个盆子不一样,碰到甚至会发出如豆荚一般的猫叫,豆荚感觉老丢脸的。
海姆达尔知道这猫脸皮薄,脾气又坏,嘴巴还不饶人,所以一见到它羞恼,心里乐得不行。
“学校里的老鼠肯定都知道你丢了,让它们帮着找找,耗子找东西最快了。”海姆达尔对豆荚挤眉弄眼。盆子里搁着豆荚平时喜欢摆弄的玩具,上面有豆荚的气味。
难怪城堡里的肖像画见到它时表情都有些微妙,不止人像,动物们都交头接耳、对它指指点点,它以为它多疑了,原来根本源头就在这里!
黑猫气得想在他脸上狠狠挠几下。
威克多带着挣扎中的奶糖走进盥洗室,老爷让滚了一身泥的奶糖在清洁咒语和清水两个选项中挑一个,奶糖犹豫良久后选了清水。所有的神奇动物都会条件反射地抗拒魔法。
画完了符——洛朗教授布置下的魔药学作业,米奥尼尔丢下小号羽毛笔朝豆荚扑来。
“豆荚!”小米宝宝揪住黑猫的尾巴,顺势抱住它。
豆荚开始新一轮的苦难。
这娃特别喜欢摸豆荚的尾巴,虽然不疼,但豆荚总忍不住躲开——就跟男孩拉女孩的辫子一样,他每次都以为黑猫的躲避举动是在和他捉迷藏,小米宝宝乐此不疲。
海姆达尔看他们玩了一会儿,坐到书桌前。
威克多从盥洗室里出来,身后跟着焕然一新的奶糖。奶糖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懒洋洋地趴在壁炉前养精蓄锐。老爷的目光扫来,壁炉前的动物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他的视线随着他的抬头动作,移到了天花板上。
“小八。”老爷点名。
“小八不脏,”八眼蜘蛛小心翼翼地挪到比它个头小的吊灯后,再一次强调,“小八不脏。”
威克多好笑地说:“不洗热水澡,只是用冷水冲一下,我保证,洗完了以后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奖励。”
小八考虑良久,以一只蜘蛛来说,它的思考时间长得让人震惊。
“小八,礼物。”小八乖乖跃下,落在威克多身旁。不过盥洗室的门还是让它有些发怵,徘徊磨蹭好一阵才鼓足勇气爬进去。
“小丫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威克多把埋在门口小块地毯下的小面包提溜出来。
挣扎中的小面包听了威克多话,沮丧地停止不动了。
“一会儿让里格给你洗。”威克多对“闺女”总是比较温柔。
小面包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还是里格的魅力大,威克多放开小面包。
走进盥洗室前,他随口问道,“在写什么,亲爱的?”
“写信。”
“给谁写?”
“斯内普教授。”海姆达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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