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草茂,又是眼下这个时分,入林中后,数米开外看不见人影。三人一合,发觉林空寂寂,鬼影全无。
“咦!什么人在此地窥伺?”中年文士讶然低声说。
“会不会是七星盟的暗桩?”带发头陀凛然的问。
“不可能的,这附近咱们先前曾经……”
话末完,左方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冷笑。这次笑声更清晰如在耳畔。
中年文士突然凌空飞升,升上了十米高的树枝监视着四周。
带发头陀与中年人左右一抄,发狂般急窜过去。
仍然一无所获,三人开始有点毛骨悚然。
当他们重新聚在树下时,突听前山下传来了脚步声,中年文士举手示意,退回了林边。
“瞧!那有人影!”带发头陀向山上一指,低声叫。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山上走来,穿着青衣,因此看着却像是一个黑影,袍袂飘飘,脚下无声。
山下,也有一个人影向上走,相距更近些。脚步声,韵律有度,从容不迫,也是个穿青袍的人。
中年人走出路面,喝道:“什么人?停下。”
上面的人没停步,下面的青影仍向上走,很快,近了。
“咦!你们怎么还不找住处,不怕山上的野兽吗?”上来的青影问。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间。
“贫道是太乙观的道士。”
“前面那人是谁?”
“不知道。”
上面的青影已经看不清形影了,却传来了清亮的话音:“隐山数十载,世事不胜谑……”
“追!”中年文士低叫。
“刚才发冷笑的人是他。”带发头陀也说。
“我知他是谁了。”。老道走进说。
“是什么人?”中年文士问。
“如果是他,各位千万不可无礼。”
“他是……”
“他是隐居九奇峰的一位老叟,为人孤僻乖戾,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居所。他住在九奇峰,只有半年左右,把前往那边的人都打得头青脸肿不亦乐乎。你们……”
中年文士举手一挥,喝声“追!”领先奔出。
三人一走,老道摇头,苦笑道:“你们这些人,就听不进称赞别人强的话。你们这一追,不灰头土脸才怪,真是自讨苦吃。”
三人不听老道的警告,放胆狂追,认为老家伙刚才躲在林中嘲笑他们,他们自命不凡,这口气怎受得了?脚下一紧,不顾一切奋勇急赶。
没多久,青影在望。绕过一度山角,便追了个首尾相连。最快中年人,已经接近至青影身后不到十米了。
“站住!”
青影头也不回,依旧大袖飘飘徐徐前行,脚下无声不像是真实有形质的人,像极了传说中的山间鬼魅。
中年文士大怒奋力向前一跃。
青影突然飘出数米。仍保持双方的安全距离。
“站住!”带发头陀大吼,急跟而上,超越了中年文士。
原来中年文士先前追得最快,发现青影神奇地向前飘动,不由心中大骇,脚下一慢,便被带发头陀超越了。
青影不加理睬。
“老不死,不站住贫僧可要骂你了……哎呀!”
带发头陀不知利害,再次逼近,但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再也无法拉近半步,心中一急,说话便要骂人了。岂知话未说完,青影突然回身,挟着的竹杖一闪,刚好敲在头陀的大门牙上,大牙顿时掉了两颗,惊叫出声,满嘴是血,带发头陀急忙止步心胆俱寒。
青影已经转眼又远出十数米外,突然加快,宛若破空而飞,眨眼间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中年文士与中年人双双扶住了带发头陀,还不知头陀掉了两颗大牙,只用骇然的眼神,目送青影冉冉而逝。
“我的天!这黑影到底是人是鬼?”中年文士屏息着,久久方叫出两句话。
“咱们碰上高人了,快走。”中年人抽口冷气说。
徐飞龙很熟悉庐山的各处,他决定赶到天池寺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先传信白鹤观,再折返石门涧找七星盟的人通风报信。
徐飞龙的脚下加快,连越两座山脚,突然感觉后脑痒痒的,貌似有什么在爬。徐飞龙以为是虫子,不介意的一掌拍在脑后躯赶虫子,仍向前赶路。
可很快又有虫子在爬了,他又是一掌。
等到第三次,徐飞龙升了疑心,猛地扯头回顾,当即吓的打了一个冷战。
一个修长的穿长袍的黑影,紧贴在他身后,像是他的影子,在徐飞龙扭头回顾时,黑影方飘到路侧面落入草丛。同时,耳中听到了一声冷笑。天色已晚。看不清面貌。
“什么鬼?”徐飞龙骇然问。
“你怕鬼么?”黑影用洪亮的嗓音反问。
“不怕。”
“为何不怕?”
“因为这里只有人,没有鬼。”
黑影嘻嘻一笑,突然一闪即逝,闪入路旁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