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玉从厨房里端出金灿灿的玉米羹,放在苏少白面前,这才坐到苏宏泰身边。苏宏泰慈祥的笑着,示意大家可以动筷了。
左浅看着苏少白面前的玉米羹,倾身过去低声问道:“你喜欢喝玉米羹?”
苏少白点头,温柔一笑,“怎么,你想学?”
左浅对苏少白笑笑,然后转头看向顾玲玉,“伯母,您什么时候有空,教我做玉米羹吧!”
顾玲玉惊讶的看着左浅,她倒是没看出来,左浅跟苏少白的感情会这么好。淡淡一眼瞥向顾南城,见顾南城优雅吃饭,像是置身事外一般,顾玲玉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儿子想要抱得美人归,任重且道远——
“好,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做——”顾玲玉微笑着回答。苏宏泰笑了两声,“小浅,你这心也偏得太明显了,你怎么不找你小妈学糖醋鱼?”
“到时候一起学。”左浅莞尔一笑,眉眼温柔,“就怕爸爸吃惯了那独特的味道,我学会了做出来也不是爸爸喜欢的味儿。”
顾玲玉低头笑而不语,苏宏泰侧眸看了眼顾玲玉略显娇红的脸颊,不由对苏少白笑道:“瞅瞅你,找了个能说会道的媳妇儿,都开始调侃老爸了!”
苏少白勾唇笑了,他握着左浅的手指,抬头对苏宏泰笑着说,“有人在调侃您吗爸?我也喜欢吃小妈做的饭,独有风味,小城你说是不是?”说完,苏少白将目光转移到顾南城身上。
顾南城优雅放下筷子,看了一眼眼前的栗子鸽肉煲,淡淡笑道,“是么?我倒觉得今天中午的栗子别有风味——”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某个方向。
左浅瞳孔微缩,心底有一丝不安。难道,他吃出味道了?
顾玲玉夹了一块鸽肉放在苏宏泰碗里,说:“尝尝,你儿媳妇的手艺。”
苏宏泰诧异的望着左浅,“小浅做的?”
“嗯,栗子是她一个一个剥的,这道菜也是她亲手煲的。”顾玲玉赞赏的看了眼左浅,自己也舀了一点品尝。咬了一口,栗子松软,甘甜中散发着一种自然的清香;咬一小口鸽肉,肉质鲜嫩,香味焖到了肉质里面,小小年纪能够做得这么好,真是难得。
“小城,你早就尝出来这不是小妈做的吧?”苏少白侧眸看着顾南城,勾唇微笑。
顾南城看向顾玲玉,说:“妈做这道菜时习惯撒上一些芥末,今晚这菜没有。”
顾玲玉笑着点点头,说:“是啊,小城从小就喜欢吃芥末,你们记得小时候那种芥末饼干吗?他每一次去超市都缠着我买,别的都不要,非吃芥末不可。所以啊,我就习惯了在菜里撒一点芥末。”顿了顿,顾玲玉又说:“不过从五年前开始,他就没那么喜欢吃芥末了,好像戒掉了一样……”
芥末——
左浅手指微微一颤,震惊的侧眸盯着顾南城!
五年前正是他认识她的时候。
原来在认识她以前,他曾经那么喜欢芥末这种东西,可是因为她,他戒掉了这个二十二年的习惯!那一刻,左浅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酸酸的,涩涩的,还有一丝痛痛的滋味在心尖徘徊——
他到底默默为她付出了多少,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那一晚的丰盛菜肴,她只觉得味如嚼蜡。
餐后,顾玲玉执意要自己收拾餐具,左浅也知道一个厨房容不下两个女人,于是便乖巧的顺从了她。倒了一杯白水,左浅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眺望夜空。不经意的抬头看向对面的阳台,上一次她便是站在这儿看见顾南城在那个阳台上打电话,跟他远在悉尼的妻子缠缠绵绵。
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左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看阳台,抬头看着夜空。
这么美的夜晚,可惜,小左早早的睡着了,不然她一定带小左去散步。
“栗子鸽肉煲——谁教你做的?”
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温柔中带着磁性。左浅惊讶回眸,看见身后的阴影里站着身形颀长的顾南城。她想起今天上午办公室里他要她跟苏少白离婚的画面,不由得对他存了一分警惕——
顾南城从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俊美的容颜一点点清晰,左浅忽然觉得,看着他的脸从模糊到清晰,再一点点的靠近,竟然是一个如此动人的过程——
蓦地,她才意识到他已经距离她很近很近了——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的背脊抵在了阳台冰冷的扶栏上。回头看了眼无路可退的身后,她重新望着他,咬牙警惕的故作镇定。
顾南城凭借他的身高优势,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撑着栏杆便像是将左浅圈在了怀中一般,这种奇妙的感觉在两人的静谧中渐渐扩散开去。
深邃的眼将她素净的容颜尽收眼底,他嘴角忽而勾起一丝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紧张的时候,左边脸颊会出现一个浅浅的酒窝。”顿了顿,他忽然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别咬着牙齿,我又不会吃了你。”
左浅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晃了晃。
一是因为他大胆的含住了她的耳垂,那个敏感点让她慌了。二是轻易的被他看到了她紧张时咬牙的小举动,她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他全部看穿,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栗子鸽肉煲是壮腰补肾的——”顾南城特意在壮腰、补肾两个词汇上咬字格外清晰,“左浅,你知道吗?”
壮腰,补肾!
她从不知道栗子鸽肉煲有这个功效!怪不得那时候每到周末他就非要她做这道菜,而且每到周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晚上折腾她好几回才肯睡觉……
难道,以前他周末变得禽shou都是她自作自受?
“啊——”左浅一惊之下,手再一次一抖,一杯子的水就这样华丽丽的洒在了他胸口,而且水从他胸口一路蜿蜒直下,竟然汇聚到了他男人的骄傲之处!
左浅的眼睛跟着水势走,看到水打湿了他的裤子,她懊恼极了,这下怎么办,一会儿他怎么下楼……
“呵,湿了这么大一块地方,你看哪儿不好,死盯着我那儿瞅是什么意思?”顾南城低头看了眼她的眼神,见她盯着自己男人象征处,他坏坏的取笑开了。
“……”左浅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她蓦地闭上眼睛,红着脸掩饰自己刚刚不小心的囧态。她只是看那个水能流到哪儿而已,她不是真的在看他那儿……
“呵——”顾南城咬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为什么她一个御姐范儿的女人却能够不分环境的跟他卖萌呢?闭眼就有用了?闭眼就能掩耳盗铃了?
“还不帮我擦擦,都湿了。”他的身子朝她靠近一分,在她耳边坏笑。她已经被他调|戏得乱了方寸,一听他这样说她立刻想起来自己应该帮他擦的,赶紧用袖子在他胸口上擦了几下——
“擦错地儿了,你不是应该擦下面吗?”顾南城一把抓着她的手,笑得更迷人。
左浅这才知道他是故意戏弄她的,她一咬牙甩开他的手,红着脸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顾南城,你臭流氓!”说完她捧着杯子匆匆忙忙离开了阳台,剩下他一个人在月光下恶作剧得逞的笑着。
低头看了眼身上湿漉漉的一片水痕,顾南城勾起一丝温柔的微笑。
怎么办,跟她在一起似乎连空气都散发着甜味儿,她就快融入他的空气了,他似乎离不开了……
楼下洗手间里,郑伶俐处理好了父亲的丧事,心情已经恢复了大半,于是主动给左浅打了电话。两人聊了一会儿,左浅望着镜子里自己红红的脸颊,忽然问道,“伶俐,你说一个男人在任何人面前都以稳重成熟、不苟言笑的一面出现,可是为什么在某些人面前他能变得很变态?”
郑伶俐淡淡的一语甩过来,“小浅你记住,一个男人对你变态,说明他对你有感觉。如果他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相信他宁愿对一头母猪发情也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左浅语噎,郑伶俐就是这么彪悍一女人,一出口,必定是金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左浅不禁轻咬下唇——
只是,顾南城真的对她有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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