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下优树的表情淡淡:“让他去死。”
“遵命。”
随着这一生应答,槙岛圣护猛地就看到金发男人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受持泛着银光的花哨长剑眼见就要抵到他心口!
回过神来的他率先侧过身体以薄刀想抵,堪堪避过了那一击,却还是被削断了几丝银发。
“真就那么听话?”他用温和的口吻说着嘲讽的话语。
一击过后与仪就停了下来,没有再过进一步的进攻。
他单手勾着耳际微长的金发,表情淡淡又尊贵:“怎么说呢?就跟大人宠爱孩子是一样的,孩子用纯真的眼神看着你提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就去照办了。”
都涉及杀人了这种真的还只是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吗?
与仪你这样草菅人命,你故国他乡的臣民造吗= =……?
“确实是有这种说法。”两个装模做样的家伙总是格外聊得开,槙岛圣护又说,“你确定这样不会把孩子宠坏,从而染上什么了不得的恶习?”
“这我倒是没想那么深。”与仪回:“我只是觉得——大人的贪婪,应当杜绝;可孩子的愿望,必须满足。”
“可总有一天单纯的孩子会成长为贪婪的大人。”
前一刻还在心平气和的聊天,下一秒与仪再次提剑展开攻势,这一剑比刚才更快更准,槙岛圣护极限避开了关键位置,可难免还是被割伤了手臂。
“很了不起的反应能力,能有这样的反应,你似乎经历过很多不太好的事情。”
“这样说来,你的经历不是更有趣?”
两人过招期间,还不忘记互损。
第一下交手,槙岛圣护就不明白自己的实力不及对方,但既然武力不如,那可以用些别的办法,比如分散对方注意力……
果不其然在说到“经历”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男人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收缩了一下——好像很轻易就找到关键了呢,那么真是要抱歉了……
可他还来不及进行进一步的进攻,忽然就被对方捅穿了心脏。
总是萦绕着邪意的碧绿眼眸瞬间没了人的感情:“真可惜。”
与仪这样说着,可无论是表情还是预期都看不出半分遗憾。
“本以为能坚持更就一些的,但我不小心提起了一个糟糕的话题——它让我整个心情都变差了,失去了跟你玩猫捉老鼠游戏的兴致。”
槙岛圣护表情有一瞬而过的惊诧,可很快又恢复到了一贯的不动声色,与仪那一剑给的很痛快,他只是想杀死对方并没有要折磨他的意思——槙岛圣护之觉得胸口被猛击了一下,然后意识连带着痛觉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置身与一片云端之上。
猫捉老师?……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玩的游戏呢,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那只早在别人餐桌上却还不自知的老鼠。
就这样结束了吗?到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他其实也早就厌倦了吧——永恒不变的纯白心里,他的心态过分平静,平静得就像随时都会逝去的老者。
早就应该失望透顶了,可为什么有隐约期待着能被人理解看穿吗?
甚至是被人拘捕杀死——来证明他确实存在与世,来证实他的存在……
我未曾料到会有那么一天。
可在那一天真正来领的时候。
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期待,浑身血液都开始澎湃涌动,似乎迎来了新生。
直到槙岛圣护最后倒下,与仪还是保持着持剑的姿势,神色不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刚刚槙岛圣护随口提及的“不好的记忆”……
森下优树没有催促,他表现出了难得一见的耐心。
与仪就那个姿势站了许久,才隐去了长剑,回到了森下优树的身边。
直接撕裂了时空门,他搂着森下优树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如此紧密的拥抱姿势,像是在握紧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变态,松手。”
吾王也是毫不留情地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与仪放开的时候脸色已与平常无异:“优树,真实太不可爱了。”
“别学那只讨厌的滑头鬼说话。”
“是是是。”他又把口吻换成了沢田纲吉的:“——我最喜欢优树了!”
森下优树:“…………自己去切腹吧,变态。”
“超级不公平的,为什么一样的话不同的人说优树你的态度就差那么多!”
“因为你长着变态的脸。”
与仪:“………………”
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理论上应该“已经死掉”的槙岛圣护忽然动了动手指。
他听见了。
他听见那个男人的最后话。
“——我到底……是谁?”
***
***
像是莫名被剪掉了一段记忆,去掉了一切都仍能成立可回想细节的时候却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槙岛圣护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却想不起对方丝毫的容貌,渐渐地连那道声音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变得无关重要、可有可无。
槙岛圣护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组织。
即便有些理论说不通的地方,可在思考无果之后,他也不再去纠结那些。
那些劣等的、无法叫人满意的玩具来再多也不过如此,槙岛圣护在继续物色稍微差强人意的新猎物——狡啮慎也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备选。
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处,槙岛圣护用望远镜观察者那人的一举一动。
又是一场殊死决斗,狡啮慎也再一次依靠实力存活了下来,这次的名为劣等品的玩具有一头银白的长发,在溅上鲜艳的血渍时却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槙岛圣护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呢,自己对着红发有着那么特殊的好感。
即便森下优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总有一些习惯被保留了下来。
这是森下优树曾经存在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