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吴逵冷笑了几声,道:“我‘九**’是旁门左派,你‘长空帮’也未必是甚么名门正派!本老只不过说了方长生一句不是,你就强自为他出头,莫不是你们‘长空帮’要投效到‘罗汉门’的门下,你施帮主要去给方长生当干儿子么?”
“长空帮”是洛阳城中的帮派,这短须大汉姓施,想必就是帮主施寿明。只因“长空帮”的势力不算小,在豫北也能排得上号,是以西门瞳也听华不石提到过。
吴逵的言语极是难听,施寿明顿时勃然大怒,“啪”地一声拍案而起,喝道:“吴逵!你若是活得不耐烦,施某这就送你上路!”
那吴逵却也不示弱,手杖拄地也站起身来,冷笑道:“你想打架,难道本老还怕不成?”
眼看着双方便要动手开打,却只听得一声厉喝:“两位都住手!”
喝止之人正是胡元奎。这位“罗汉门”长老的内功不凡,这一声大喝震得厅内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做响,就连烛台的上灯火也好一阵飘摇晃动。
“方师兄不能前来,确实是因为突有要事无法分身,绝非有意对诸位怠慢!如若在坐诸位有人心存不满,大可以退出此宴,现在就出门离开,如若留下来却又要在此闹事,便是不给齐员外和胡某人面子,可莫要说我们‘罗汉门’有违待客之礼!”
胡元奎这番话说完,目光如刀,向四周环顾,厅内的众人却全都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当真起身离去。就算有人因为方长生未至而不满,就这般离去却也不会甘心,而且此时若起身走路,就是摆明了要与“罗汉门”做对,为了这点小事得罪本境最大的门派,也实在是犯不着。
先前准备动手的两人,“长空帮”帮主施寿明自是重新坐下,就连那个“九**”的门主吴逵,也冷笑两声,坐回了末首那张八仙桌旁。
胡元奎等了一会儿,眼见无人离开,方才说道:“既然各位都愿意留下,那便很好。今日之宴,本门有要事与各位相商,不过在此之前,胡某受了方师兄之托,另有一事要当众宣布。”
他的目光在厅内转了一圈,才落到了东首第一张桌前的西门瞳身上,轻咳了一声,说道:“前日方师兄已与湘西‘恶狗门’的华少爷订下协议,两派结为同盟之好,借这次英戌之机,特向各门派的朋友知会昭告。‘恶狗门’在湘、粤、闽三境已侠名远播,此番华少爷前来豫境大展鸿图,定可成为我豫境白道之翘楚!”
在英戌上向豫境白道各门派宣布双方结盟,本是当日在碧云瀑下华不石和方长生所做的约定,方长生既未能前来,想必就把此事交托给了主持此宴的胡元奎。
西门瞳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在下西门瞳,代家师华不石前来赴宴,多承胡前辈的吉言!日后本门在豫境各州府开设分舵,还需在座各位前辈朋友的关照,西门瞳也代家师先行谢过!”
以西门瞳的口才,讲这等场面话自是难不倒他,他一边说着话,亦是做了一个四方揖。
“恶狗门”来豫境发展,对于现今豫境之中的白道帮派来说,当然并非是一件好事。但是一来现下还没有涉及到具体利益的争夺,二来前来英戌的这些门派大多数都只是豫北各州府的中小门派,而如今“恶狗门”纵横三境,实力已然不弱,并非他们能招惹得起的,况且连“罗汉门”这等本地的大门派都支持对方,他们就更加不敢无谓出头了。
是以西门瞳这一揖做下,虽然抱拳回礼的人并不算多,但一时之间宴客厅内倒也无人出言反对。
待得西门瞳重新在桌边坐下,黄碧玉倒上一杯酒送到他面前,嫣然道:“原来贵门要前来豫境发展,且已经和‘罗汉门’结了盟,那么西门少侠也定会时常前来豫境,今后碧云和‘栖霞庄’可都要靠少侠照顾呢,碧云敬的这一杯酒,西门少侠是一定要喝下的!”
她整个身体都快要倚到了西门瞳的身上,声音更是娇媚入骨,简直可以使人融化,而所说的“要靠西门少侠照顾”的,亦不知是“栖霞庄”还是她本人,足以引人暇想。
西门瞳却是微微一笑道:“碧云姑娘言重了,若有所需,西门瞳自当效劳。”说话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黄碧云递来的酒并不能让西门瞳觉得有多么好喝,只是当他饮下这杯酒时,几乎能明显地感觉到站在身侧的墨羽身体一震,显是大受打击,这使得西门瞳比喝下十杯最好的美酒还愉快得多。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和墨羽斗气,把让她生气难受当成了一件十分有趣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