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前,华不石就把抄录完的“易筋经”交给了杨绛衣,而他刚走到小院的门口时,便已隔着窗户瞧见杨绛衣坐在桌前,手里正拿着着那本经书在低头瞧。华不石也不敲门,而是径直走进了院子,又跨过门槛来到屋内。
杨绛衣全神贯注于经书之上,直到华不石走到了桌前,她才觉察了这位大少爷的到来,连忙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来啦,快请坐吧!我去给你沏茶。”
华不石忙伸手拦住,说道:“不用啦,我只是顺道过来望一下姐姐。”
他低头瞧见桌上除了那本“易筋经”的抄本之外,还摆着许多书册,仔细去,却是“金刚经”、“楞严经”、“法华经”、“大般涅磐经”等各种各样的佛经,竟然有几十本之多。
“怎么姐姐对于佛经竟也这般有兴趣了么?”华不石问道。
杨绛衣道:“公子拿来的这本‘易筋经’绛衣了许久,只觉得十分艰涩难懂,有许多地方都不明所以。绛衣想着这是禅门的内功心法,若对照着佛经或许能参悟得透澈一些,便到街上去买了各种佛经来研。”
“易筋经”号称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首,可近百年来,“少林派”中却没有一人能够练成,这门内功心法的艰深难练可想而知。尽管杨绛衣的天赋极高,但是要想练成这一门内功心法,却也绝非易事。
华不石虽曾把整本“易筋经”抄录过一遍,当时却并未深研其中的内容,听杨绛衣如此说,便道:“不知道姐姐对这本‘易筋经’何处参悟不透,可否说上一说,让小弟也帮姐姐想想。”
杨绛衣道:“这‘易筋经’分为九层,前面的三层的习练之法,与寻常的内功心法的练气筑基之术没有太多不同,倒是并不太难。不过从第三层往上,不仅真气运行之法迥异于前,经中又提及到,修炼者须参悟‘佛性’方能有成,这‘佛性’是什么密籍之中全无所载,绛衣翻了这许多买来的佛经,仍是没有找到一点儿端倪。”
华不石想了想,说道:“小弟倒是知道有一些独门武功,须得要修习者培练某种心性方有大成,不过小弟从未听闻过‘佛性’一说,或许是‘少林派’的内功中的某种心性也未可知。”
他心念一动,又道:“兰儿小姐自小就跟随司马城主习练佛门武功,这‘佛性’是何物说不定她会知晓,待我去城主府问她一下,再回来告诉姐姐。”
杨绛衣美目如星,望着这位在大少爷,忽然道:“这些日子,公子可是时常都到城主府去,和兰儿妹妹在一起么?”
她说得轻松随意,华不石闻言脸色却是一变,连连摇手道:“没有没有,哪有此事?我这几日都在研斩龙舰的详图,只有今天才见过她一面,也是为了造船之事,姐姐可千万不要误会。”
瞧见这位大少爷的紧张模样,杨绛衣扑哧一笑道:“我本就没有误会,只是好几日未见到你,今日你又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想劝你不可太过奔走操劳了,要多休息些才是。”
她略一停顿,又道:“至于绛衣修成内功之事,倒也不用急在一时,过几日若我仍然参悟不透,再去问兰儿妹妹也不迟。”
听到此话华不石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姐姐的关心,便依姐姐之言,小弟今日就留在吠天楼里不出门啦!”
二人聊了一会儿,杨绛衣又从桌上拿起经书来阅读,华不石则在她身边的椅上坐下,一双眼睛凝望着面前的佳人,却在呆呆地出神。
杨绛衣勉强读了几行经文,却发觉这位大少爷目不转瞬地着自己,实在无法集中精神,只得把书放下,说道:“你还有事情要对我说么?”
华不石摇头道:“没有。”
杨绛衣嗔怪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回房去歇息吧,象现在这般着绛衣,让人家怎么读得下去!”
华不石的目光却依然不肯离开杨绛衣,嘴里痴痴说道:“其实只要时时能瞧着姐姐,小弟的心里便觉得无比喜乐满足,什么事情也不愿多想,一点儿也不觉疲累,也用不着回房去歇息啦!”
他说得甚是动情,杨绛衣玉面之上早已飞起了红霞,啐道:“你就知道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人,我才不会相信呢!”
华不石却不再说话,双眼依然盯着杨绛衣,目光之中带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把她融化一般,杨绛衣终于抵受不住,嘤咛了一声,一头扑进了这位大少爷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