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道:“我瞧着那桶里的东西,和他们补船用的灰泥也差不多,不然还能是甚么?”
封金江道:“说你沒有见识,一点也不假!唐大哥可悄悄与我说了,那桶里全都是火药,等明天船修好了,海潮涨到庄前,就要用这几桶火药炸掉石山,才能让那条大船滑进海里去!要是出了差错,我们可全都走不了,你说这东西重不重要?”
汉子闻言吃了一惊,道:“原來那些桶里全是要命的东西,那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先人板板的,这火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句话还沒有说完,忽然感觉疾风扑面,眼前一花,一团黑影已出现在身前!
这汉子意识到情形不妙,伸手去抓插在腰间的兵器,但手指还未碰到镔铁短棍,只感觉咽喉上一凉,手上已失了气力,喉咙之间“咯咯”作响,想要发出喊叫,却已经叫不出來。
只因为他的喉管已被割断了!
“谁!”封金江一把操起了脚边的大砍刀,口中呼喝,已向后跃开了数尺。
他本是和那被割断咽喉的仁兄坐在同一张桌前,此时见同伴倏然遭袭,救援已來不及,只能退避开來,先求自保再说。封金江的反应不慢,应对也算是得当。
但见那团黑影一击杀死汉子,已如旋风一般地逼向封金江,瞬时之间就欺到了他的身前,寒光在空间中一闪,利刃破空而出,已刺到了封金江的面门!
此时封金江也仅仅后退四五尺,还未清楚來袭的是何人,情急之下只得挥刀招架,只听得数声脆响,封金江的大菜刀左封右挡,已与來袭者对拆了五六招。
伏在门外屋顶瓦檐上的于竣,自是把这一切都在眼里,也清了那黑衣人所用的兵器,乃是一柄长剑。如果说先前黑衣蒙面人扑入房中,击杀那使短棍的汉子时,于竣來不及救援,到了现在蒙面人与封金江交手,他则完全可以跃进屋中,与封金江联手前后夹击对方。
不过,于竣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他堂堂的“华山派”长老,若和别人联手合击,就算能杀死那间客,也算不上甚么露脸的事。与其那样,还不如先坐山观虎斗,让那黑衣人先和封金江拼上一阵,他也正好可以趁机观察一下此人的剑路。
从那黑衣人的轻功身法和杀人的剑法,于竣已出此人的武功在封金江之上,是以他并不以为封金江能杀得了此人,这个间客到最后自是会留给他于长老亲自击杀。
至于封金江是否会被杀死,则全然不在于竣所顾虑的范畴之内。
在屋内,蒙面人已与封金江拼斗了十余招。而所谓的拼斗,其实只是蒙面人步步进逼,封金江拼命防守。
蒙面人的剑法极尽快捷之能事,而且绵密细致,招招不离对手的要害!
封挡了十余剑之后,封金江已被逼入了绝境,不仅他最拿手的“青城神打”的三连招刀法一招也使不出來,而且被对方的剑势所迫,他甚至连气都喘不过來,想喊叫呼喝都出不了声!
着二人交手的于竣,却感觉这黑衣蒙面人的剑法有些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來。原本象于竣这样的剑术高手,若是见过一门如此快捷犀利的剑法,实是不会轻易忘记才对。
而此时,屋内的搏杀也已分出了结果!
只听得封金江大吼一声,喝道:“一劈!”手中的大菜刀直砍而下,但那黑衣蒙面人却如同一团烟雾一般闪了开去。
封金江刀势横斩,吼道:“二……”
那一个“斩”字却未发出,声音已嘎然而止,大砍刀也凝在了空中,沒有斩出去,而那蒙面人已滑出丈许,仗剑站在了当地。
一道淡淡的红线从封金江的脖颈上浮现,封金江瞪着眼睛,目光却变得木然无神,然后“噹”地一声,手中的砍刀坠地,身体也忽然软倒了下去!
这位“青城派”高手眼已经无力招架,凭着一股勇悍之气反守为攻,硬生生地使出了“青城神打”的连环三刀,只可惜终是无法敌得过黑衣蒙面人的快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