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右手长剑斜刺,已点在了古姓书生的剑身之上,巧力所至,已将对方的剑势引开,而她的身形一弯一折,欺到了对方近前,左手所持的短剑已刺到了古姓书生的咽喉!
这一招正是“点水十三式”中的绝招“折枝引”!
这本是万无一失的一招,只因为对方的剑势已被引开,前胸露出了破绽,此时进袭自是十拿九稳。可是,白兰花却忽略了一点,便是古姓书生的长剑一直还藏于鞘中,并未拔出!
也就在此时,寒光一闪,古姓书生的长剑已然出鞘,白兰花倏然发现,她右手剑所引开的,并非是对方的长剑,而只是一支乌木剑鞘,对方真正的剑势,正斩在了她左手疾刺而出的短剑剑刃之上!
只听得一声脆响,白兰花左手短剑应声折断,而古姓书生剑势一转,长剑横斩,白兰花右手上的长剑一轻,也被削为了两截!
白兰花大骇,纵身后跃,疾退出三丈,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她两只手上的钢剑如今都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比匕首也长不了多少。
那位古姓书生也不追赶,倒提着长剑站在原地,说道:“白姑娘承让了!”
原本白兰花自认为已经稳操胜券,居然在一瞬间被对方削断了兵器,情势在瞬间就已被逆转。直到此时,白兰花才有机会清楚古姓书生手里的长剑,却只听那柄剑光华隐隐,剑刃之上游影流动,竟然也是一柄宝刃。
原来对方一直只守不攻,又不肯拔剑,便是为了等她使出绝招,再依仗宝剑之利取胜。如果古姓书生一早就拔剑相向,白兰花见到那柄长剑外观不凡,定然会小心应付,不肯轻易用自己的兵器硬碰对方的长剑。
她的失手与其说是技不如人,还不如说是上了恶当,又被这古姓书生的宝剑所趁之故。
白兰花的目光望着跌落在地上的两支剑尖,又瞧了瞧手中的断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古姓书生道:“此剑名为‘秋水’,虽比不得上古神兵‘墨阳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利刃。”
白兰花咬了咬牙,道:“好,算你厉害!”
她说完转身而行,走回了北首宴席。兵器已断,自是无法再战,她即使不想认输,也没有办法。
倚仗宝剑之利取胜,自是不那么令人服气,白兰花退下之后,不仅北首宴席上有人喝骂,东西两面的江湖门派中人,也有不少人面露鄙夷,嗤之以鼻。
不过这些人虽然心中不忿,一时之间却无人上前挑战。“秋水剑”削铁如泥,刚才听涛阁内所有人都已亲眼所见,而就刚才与白兰花交手之时也可出,这古姓书生的武功亦算不错,加上宝剑之助,实在并不容易应付。
西南角上的酒桌前,南宫奇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古兄有一柄如此锋利的宝剑,那当然大有胜算,害得我白白为他担心了一场!”
华不石道:“古兄的‘藏剑门’以铸炼兵器闻名江湖,他携有宝刃也是理所应当。不过仅凭此点要想夺下今夜的剑王,只怕仍是不够。”
南宫奇道:“哦?我倒是认为在此阁之中,只要‘七大门派’的高手不出手,古兄取胜还是有些希望的。”
华不石道:“话是不错,可是你瞧,东首已经有人出来了。”
南宫奇闻言扭头望去,脸色立时变得难起来,因为他已见从东首宴席上出来的人,正是“华山派”的长老于竣。
先前争夺“沉虹刀”时,此阁之内的“七大门派”除了少林圆光大师派出了一个小和尚,象征性地出手比试了一场,一众主事的高手人物均未出手,似乎两柄宝刃并不能打动他们。此时这位华山长老走了出来,听涛阁内顿时就己鸦雀无声,就连北首川境的那些粗豪之人,也闭上了嘴巴。
“七大门派”乃是天下白道的领袖,在江湖之上的地位毕竟不是普通势力可比,谁也不敢无端地开罪他们。
“藏剑门”的古姓书生,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七大门派”中人出来挑战,一张脸庞已有些苍白,盯着于竣一步步走到了近前,就连握着“秋水剑”的手也有些颤抖。
在这等情势之下,双方还没有战,他的心神和气势就已经有所动摇,完全落入了下风。
于竣本是貌不惊人,身材也不算高,但此时站在阁中,却犹如一座高山一般,令人顿生敬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