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以后,她好像从未管过他的衣裳鞋袜,针织房里做好了送过来,他喜欢的会多穿几次,不喜欢的原封不动地放在箱笼里。
娘家也有针线婆子,张氏没有嫁进来之前,父亲的衣裳都是针线婆子做的,张氏进门之后,她就把府里的事全都交出去,至于父亲的衣裳是由谁经手的,她还真不知道。
于是她悄悄去问张氏:“我爹的衣裳鞋袜还是让针线上的人缝的吗?”
张氏见她冷不丁问这个,怔了怔,随即笑道:“姑奶奶不要告诉我,大姑爷的衣裳鞋袜你从未过问吧?”
罗锦言的双颊有点发烧,前世不必说了,这一世她自幼失恃,虽然读了很多书,行了很多路,却并不知道寻常夫妻是怎样相处的,而且她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两世为人什么都懂,也没有在这方面花过心思。
“府里有针织上的人,所以我就没有管。”她呵呵直笑。
张氏叹了口气,她一直认为惜惜聪明伶俐,人情事故样样都懂,所以惜惜出嫁之前,她也就没有事事叮嘱,好在惜惜今天来问了,否则长此以往,传到秦家长辈耳中,还不知要说些什么。
“老爷贴身的衣裳都是我亲手做的,其他衣裳大多是我屋里的人做的,忙不过来时交给针线婆子,布料式样也都是我这里定好的,婆子们只是照样去做。”
罗锦言听得直冒冷汗,还要亲手去做?
张氏请人择了吉日,李青风带着绮霞五天后动身回扬州。
杨树胡同便忙碌起来,虽然绮霞的行装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李家这样重视,张氏和罗锦言商量后,决定再给绮霞添些东西。
绮霞不便出门,张氏便带着罗锦言上街,打首饰来不及了,好在有些现成的头面也不错,又给扬州和安徽本家准备了礼物。
就这样忙了几日,眼看就要到了启程的日子,却还是出了差错。
沈砚忽然找上门来。
他到明远堂找了几次,有时索性住在松涛轩,却都没能见到绮霞,他便让人留意明远堂的动静。
这几天看到罗锦言频频回娘家,他恍然大悟,难怪秦珏放心让他住在松涛轩,原来早就知道他即使偷偷溜进后宅,也是见不到绮霞的,绮霞就没在明远堂,她一直都在杨树胡同。
沈砚到了杨树胡同便感觉不对劲,与罗家一墙之隔的李家一反以前的大门紧闭,门口停着几驾骡车,还有江南口音的下人出出进进。
看看时辰,罗绍应该还没有下衙,沈砚便直接去了李家。
李家和罗家紧邻,沈砚跟着秦珏来过几次罗家,因此李家的下人也认识他,知道他是表姑爷的朋友,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
李青风正好在家,听说骁勇侯世子来了,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吃惊。
虽然没有声张,但是罗锦言知会了主持中馈的秦二夫人,秦二夫人虽然老大不乐意,但是面子还是要做的,让霞嬷嬷给亲家表小姐送来程仪。
这几日罗锦言都在杨树胡同,秦珏下衙后也会过来,陪着岳父岳母用了晚膳,再带着罗锦言回明远堂。
听说沈砚来了,李青风还以为沈砚是来找秦珏,偶尔得知他和妹妹要回扬州,出于礼貌过来问候的,因此,李青风没有疑心,高高兴兴地让人把沈砚请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