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一次,她们也是走的这条路。
心情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不同。
她转过身来,问白九娘:“还在罗府时,我听丫鬟们说起,大奶奶去过很多地方,九娘也跟着一起去了吗?”
白九娘笑着说道:“姑娘不知,那时我还没有来呢,跟着大奶奶出去的是夏至姑娘,我娘家是走镖的,我倒是也去过一些地方,但是大奶奶去过的那些名寺古刹,名山大川,我大多没有去过,就是去了也是牛嚼牡丹,看不出风雅。别说是我这样的粗人,整个大周朝的女子中,怕是也只有亲家太太能有大奶奶这样的经历见识了。”
绮霞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垂下眼睑:“小时候,娘亲带着我从家乡来到京城,我记得走了很多很多的路,娘亲说京城是天下间最富贵的地方,我每天都盼着能早点到,因为到了京城,我就能穿新衣裳了,衣裳是早就缝好的,去见贵人时才能穿,但是到了京城以后,才发现装着新衣裳的箱笼不见了,娘亲说可能是被人偷走了......”
“后来,我爹去世了,我从京城回家守孝,也是走了很多很多的路,可是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出路途遥远,因为有他陪着我,他说过了孝期就成亲,可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细如蚊蚋。
原来都是一样的,小时候娘亲口中的贵人便是骁勇侯府的老夫人,无论她是如何盼如何想,终究还是没能穿上新衣裳走进骁勇侯府。
而长大以后,沈砚承诺给她的那身大红嫁衣,她依然没有福气穿上。
就像小时候的那身新衣裳一样,终究都是与她无缘。
她的嫁衣早已制好,请了尚衣局的人精心缝制,在她回洛阳守孝之前,她把嫁衣留在了侯府,那时她深信不疑,沈砚会带着嫁衣去洛阳娶她。
骡车缓缓停下来,白九娘虚扶着绮霞,走进了花笺铺子的后堂。
那个锦袍玉带,妍丽无匹的少年站在屋子中央,正在欣喜地看着她。
沈砚挥挥手,一个荷包扔过来,白九娘不动声色地接住,她曲膝谢过,默默地退了出去。
木门悄无声息地关上,绮霞下意识地转身,看着那道徐徐关上的木门,再扭头时,身子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小雅,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沈砚话音未落,红唇已经落在绮霞的脸上。
绮霞伸手把他推开一点,问道:“世子爷,您的亲事可定下来了?”
沈砚没想到绮霞会推开他,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你提这个干嘛,真是煞风景。”
见他皱眉,绮霞缓缓抬起手,轻轻抚在他眉间蹙起的小丘上,这熟悉而又温柔的动作,让沈砚心中那一点点烦燥也荡然无存。
“祖母和父亲虽然看不上赵宁,但是他们拿我没办法,你放心吧,不出一个月,他们肯定会答应。赵清仪的性子就像小绵羊似的,我看她一眼,她就吓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