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阁老依然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陶娇歌心中轻叹,幸而陛下是冲着他们发难,心中安慰之余,正要扶着老腰慢慢跪下。
就见陶娇歌几个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扶住杨阁老轻声道:“外公,您身子骨不好,娇歌替您。”
随即陶娇歌堂堂正正的跪了下来,挺直了背脊双眸第一次正视向武皇大声道:“皇上杨阁老曾由您金口玉言,见天子而不跪,如今娇歌身为杨阁老外孙,自是该代服其劳。”
三公主眼见武皇让所有人跪了,就漏下了陶娇歌双眸一转,大声道:“父皇,要说此事最早便是这陶娇歌所引起的,她本就该跪!”
三公主这一提醒,武皇才想起来,自己不就是听说了陶娇歌和三公主的事儿,这才深更半夜的将小姑娘招进来的吗?这小姑娘会奇门之术,自己是知道,难道真的是陶娇歌因为一己之私,就迷惑了三公主,让她说出这些话的?
人就是这样,什么东西就怕深思,细思极恐之后,便会对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进行怀疑,然后脑补,最后得出一个与原来不一样的结果,武皇便是这样,他细细思索片刻,原本盯着陶娇歌的眸子只是长辈一般,再一看,便带上了三分威严,七分威吓。
陶娇歌淡淡一笑,却是不反驳,只是眸光定定的看着三公主,只见三公主得意的笑着,一种大仇要报的感觉,让她雀跃的依次掀起左右两边的袖子。
只见两只手臂光洁白润,根本没有任何刺青存在,或者曾经存在的痕迹。
武皇眉头一皱,脸上怒气隐隐浮现,正要说话之时,就听陶娇歌脆生生的喊了一声:“且慢!”
“怎么?手臂上没看到,你莫非还要说是背上,或是腿上?我堂堂公主,难道还能任你折辱?”
三公主斜斜瞥了一眼武皇,见武皇果然因为自己的话怒气更甚后,得意的朝陶娇歌一笑,随即委委屈屈的喊道:“父皇,陶家果然是功高震主,借着自己在北地手掌兵权之势,就不将我们皇家放在眼里了。”
这话音落下,整个凤阳大殿中气氛就凝结了起来,三公主一番话涉及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皇室颜面问题,而是功高震主伴随着的造反问题了。
武皇虎躯一怔,头一次仔细的打量起自己从未放在心上的三公主,细细的思量起这番话,可没等他再深入,就见原本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陶娇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少女长身玉立,头颅高昂,那挺直的背脊仿佛无论如何都不会弯曲下来。
“皇上,陶家一门忠烈其心可昭日月,自安乐侯开始便追随您一路征战,整个陶家死的死,亡的亡,整整一十八口人,只剩下了爷爷一人。”
陶娇歌紧紧盯着武皇,仿佛透过武皇威严的面容,看见了那段血与火的峥嵘岁月,可她还没说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