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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孟正宣、孟正宪兄弟两个直接到阜城门去,方接了孟赟一家四口到府,孟老太太早已翘着脖子等脖子都酸了,待看到风尘仆仆长子出现萱瑞堂门口,老太太激动站了起来,孟赟抢上几步扑到老太太脚下,母子两个抱着痛哭失声。^/非常文学/^
孟赟妻子顾氏,孟正宽,孟蔚然,跟着进来后,也跪老太太跟前垂泪。
钟氏、胡氏早上前劝道“老太太别这样,母子相见是喜事,该高兴才是。”良久,老太太才止住眼泪,抬起头笑道“可不是喜事吗,我这都是高兴,是喜泪。”孟赟也收住眼泪站起来,丫头拿过蒲团,孟赟一家四口给老太太行了大礼,老太太笑中含泪受了礼,吩咐起来,又招呼孟正宽和孟蔚然近前,拉了手细问别后情形,看看孙子已长高大结实,孙女像刚抽出柳条似轻盈苗条,心中欢喜,老怀大慰。
孟老太太是孟老太爷去世后才到京城住,之前一直泰安生活,那时孟赟还令县做教谕,顾氏带着孩子家侍奉公婆,孟正宽和孟蔚然是孟老太太看着长大,情份非同一般。
这边钟氏、胡氏见过大哥大嫂,孟正宽、孟蔚然拜见钟氏、胡氏,孟正宣、孟正宪、孟正宇、孟悦然、孟怡然、孟嫣然、孟安然、孟悠然、孟欣然拜见孟赟、顾氏,兄弟姐妹间又上互见过,直忙了半日才好,孟老太太望望一屋子孙子、孙女,高兴合不拢嘴。
悠然向来不爱这种热闹,见过必须要见礼就坐角落里,一个人慢慢喝着茶,一个清亮婉转少女声音传入耳中,“悠然妹妹好兴致,独自品茶呢。”抬头,只见笑意盈盈孟蔚然站眼前,嫩黄锦缎长褙子上绣着一枝青竹,她整个人便如这嫩黄锦缎一般鲜艳,便如这翠翠青竹一般挺秀,悠然忙站起来道“蔚然姐姐好。”孟蔚然拉了她夸赞着“妹妹真好气度,听说妹妹学问极好,改日定要好好请教。”
悠然谦虚了几句“不敢当”之类话,孟蔚然冲孟正宽招手,命他过来,拉着悠然手亲亲热热道“孙先生学问极好,多少人想求为师而不得。非常文学悠然妹妹可是孙先生得意弟子呢,哥哥要向悠然妹妹讨教才是。”孟正宽长和孟赟一般无二,都是眉目端正、身材挺拔、相貌忠厚,他为人十分谦虚有礼,客气跟悠然说“小堂妹好,愚兄字望之,妹妹得孙先生青目,必是课业有成,今后还要多多请教。”
悠然汗都要下来了,这是从何谈起?她什么时候成了孙先生得意门生?只好跟孟正宽、孟蔚然客气着,拣漂亮又毫无意义废话敷衍着,孟蔚然却拉着她絮絮谈起刺绣,跟她毫不见外问道“听说你姨娘绣功了得,让她抽空指点下我可好?”
以前安然也曾私下里委婉问过同类问题,被悠然同样委婉拒绝了。府里都知道黄馨刺绣精美,怡然、安然都想跟着学,黄馨只要开了这个头,教了一位姑娘,就不能不教其他姑娘,只要开始教姑娘们刺绣,钟氏就有可能给她派其他活,到时候局面可能是悠然根本控制不了。悠然宁可自己得个跋扈名声,也要把黄馨摘出来,让她清清净净呆含芳轩,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初见面孟蔚然,而打破这好不容易得来宁静?
“我爹专给姨娘派了紧要活儿,旁都不许她管,要姨娘教刺绣,这却是不方便。府里有位孙绣娘,是从京城大绣坊天锦城请来,以前只教大姐姐,等大姐姐出阁后,孙绣娘就闲下来了,蔚然姐姐若想学刺绣,不如请教孙绣娘可好?”想学刺绣,还是跟专业绣娘学吧。
孟蔚然是孟赟和顾氏独女,自幼十分娇养,悠然这儿碰了钉子,心中十分恼怒,却是才刚进京,对京城风俗心里没底,再加上和悠然是初次见面,当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含笑道“原来如此,真是十分不巧。”
孟正宽和孟蔚然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到孟老太太身边去了,悠然被安然拉过去说话,一边和安然说着天就要热了,家也要热闹了,一边想是谁这么大嘴巴,才刚见孟正宽和孟蔚然就告诉他们孙先生事和黄馨事?悠然忍不住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嫣然正意味深长看向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