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心听罢后冷笑一声,语气中颇有不满地道:“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见天宁观忽然就改换门庭,成了全真教的道场,还担心是宁散人已遭不测,这才被全真教给强占了。没想到却原来是宁散人自作主张,把道观给拱手相送了,倒害我替他白担心了一场。”
这座天宁观当初所建,名义上虽是宁封自行筹措资金,多方募捐而得,但实际上却是明教暗中出了大头。所以说起来,这座天宁观实是明教的一处基业。眼下宁封却是当作自己私人的一般,给拱手捐献了出去,还根本都没征询过教主的意见,她为教中所想,自是不满宁封的这般妄为。
守静闻言,忍不住反驳道:“圣女这话是何意?我师父为明教效力大半生,我更是为此一身武功尽废,难道还值不起这一家道观?何况教主远在西域,师父想征询也是不便。不过这事他是曾跟转轮王提过的,转轮王也是同意的。圣女若是不满,尽可问令堂兄去。”
转轮王张一邙身为明教三**王之一,是留在中原的明教教众中地位最高的,他自然也是领头的主事者。明教在中原的许多事情,他都可以一言而决,不必远赴西域去请示教主。
尹治平听得守静最后一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惊,他刚才听到张一心的真名时,就有怀疑过她的名字跟张一邙很像,两人之间会不会是有什么关系。现在守静的这最后一句话,却是给了他答案,原来张一邙与张一心之间,是堂兄妹的关系。
他不想张一心与守静之间因为天宁观之事再争执下去,心中想罢后,向张一心道:“好了,你们明教的事情,不必在我面前争执,我也没兴趣听。何况,守静现在也不是你明教中人了,而是我全真教的。现在轮到你了,跟我说实话,你又是为何而来,那个邓伦又为何要捉你这圣女?”
张一心想起尹治平之前对付自己的手段,不满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敢再多言与守静争执。顿了下后,她方才道:“我正是为了我堂兄转轮王张一邙而来。”接着,她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她这个明教圣女乃是当今明教教主张三枪的女儿,而张一邙乃是张三枪的亲侄子。张一邙的父亲早年为救张三枪而死,所以张三枪对这个侄儿十分疼爱,简直都有些胜过了亲生儿子。堂兄弟俩有争执时,张三枪向来都是偏坦张一邙多些。
十余年前明教起事失败,张三枪当时也曾身受重伤。去年他练功时忽然旧伤复发,病倒在床,再加上年事已高,感觉这一次已挺不过去,活不了几年。张三枪的亲生儿子张一明为人有些骄纵,而且武功、才智与张一邙相比也都略有不如。张三枪担心他不堪大任,所以有意要把教主之位传于张一邙。
但这事却被张一明探知,他对此自是十分不满与气愤,所以纠集了教中的亲信高手,欲要来中原杀了张一邙以绝后患。他们商量此事时,却又被张一心给偷听到。她自幼便与张一邙的关系十分亲近,比亲生兄长张一明更像亲兄妹。她偷听到此事后,便要先向父亲张三枪告发,但不幸却被张一明发现,给捉住给软禁了起来。
后来她在自己贴身丫环的帮助下才逃了出来,但这时张三枪的病房已被张一明派人看管起来,她接近不了。一旦被张一明的人发现,她就要再度被捉。这一条行不通,她便离开总坛,赶来中原,要向堂兄张一邙告知此事,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有了防备后,张一明便也不会轻易得手。
她离开总坛不久,就被张一明的人发现逃走。张一明派了五散人中的赤乌公邓伦前来追赶捉她,她一路逃逃躲躲,虽也几度被邓伦给追上,但借着自己的武功与智计,却也几度逃脱,始终没被邓伦捉住。
十余年前明教起事时,她尚还年幼,所以对于遗留在中原的明教教众以及据点等却是所知不多,因此一路上她也没找到明教中人向张一邙传递消息。
这一曰她快逃到苏州,却是记得五散人中的青阳子宁封在苏州城外主持一家道观,也是一向借此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她又知道宁封与张一邙之间的关系也很近,所以便不惜连夜赶路,找来了天宁观。一来是借助宁封摆脱邓伦的追赶,二来也是希望从宁封这里知道张一邙的下落找到他,最不济也要把张一明欲对张一邙不利的消息通过宁封传给张一邙,让他提前有所防备。
却不想今晚赶来天宁观,宁封却已然弃观而去,独自云游天下寻觅佳徒去了,还把天宁观给拱手送给了全真教。她之前不清楚宁封的下落,只怕是已遭了全真教的毒手,这才被占了道观,所以自然不敢跟尹治平实言相告。现在才总算把一切都搞清楚。
张一心讲罢后,向守静行礼道:“守静道长,我刚才多有得罪,向你道歉。不过此事重大,还望你不计前嫌。若是你知道我堂兄现下在何处,便请你告诉我,我要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做好防备。”
守静闻言还未答话,尹治平忽然笑道:“张姑娘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实话?张一邙张兄与我也是故识,我还欠他一个人情。你若是早跟我实言相告,我哪里还会为难你?”说到这里,他起身施礼道:“尹某方才多有得罪,也望张姑娘你见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