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道:“恩师有命,确实恕难相告。”
史冰云接过话道:“你若不说清楚师承,那我便不能与你叙同门之谊了。”她说罢,剑指向陆无双道:“我有事要拿她是问,你不要再插手了。”
耶律齐听她这般说,不由面色奇怪地道:“姑娘难道也是全真派门下吗?”
“正是。”史冰云应了一声,也未再多言。既然耶律齐不肯提自己的师承,那她也不提。反正耶律齐不肯说清楚,她也是没法跟她叙论辈份的。
耶律齐收了剑势,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咱们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稍顿,接着问道:“却不知姑娘是哪位真人的门下?可是孙散人门下?”
全真派中的女弟子,也唯有清净散人孙不二这一支了。他这般猜,却也是顺理推测。
史冰云还没答,郭芙道:“你不肯说自己师父是谁,我史姐姐又干吗要告诉你?”稍顿,接着道:“另外,谁跟你是一家人了?你不说清楚了自己的师承,就是冒名的全真弟子,全真派是不会认你的。”
耶律燕不愤地插口道:“我二哥使的乃是正宗的全真派武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说罢叙睨了史冰云一眼,“哼”了一声,“反倒是这位史姑娘,却不知使的是哪一门子的全真派武功?”
郭芙道:“我史姐姐是带艺投师,最近才新拜入的全真门下。”
耶律燕道:“你说是便是了,咱们反正也没亲眼所见。”
“好啊!”郭芙道:“你若不信,咱们便对质一番就是。现下全真派的首座清和真人正在临安万寿观中做观主,咱们这便到万寿观去,看看究竟哪个是冒名的?”
郭芙这般一说,耶律燕倒有些怯了。只因她也不敢肯定,这位清和真人知不知道自家二哥这位全真弟子。万一二哥的师父根本没向教中提过,那他们还真成冒名的了。想到此处,瞧向了耶律齐,她自己却不敢胡乱接口了。
耶律齐迎着耶律燕的目光微微一笑,接过话来道:“是了,我们在路途上也早已听说了清和真人在襄阳大战中阵斩了蒙古十万大军元帅忽必烈的事迹,大宋官家因此召他入京面圣。算日子,他也确实早到临安了。我们早已久闻他的事迹与大名,只恨无缘一见,二位姑娘既然与尹真人相识,倒正好给咱们做个引见。”
他话音方落,忽然一个声音接道:“不必麻烦了,我便在这里。”
这声音清朗宏亮,似是在极远处,又似是在极近处,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传来,竟让人分辨不出说话之人在何处,也听不出来是在哪个方向。
众人闻声,四面转头而瞧。场中的史冰云、耶律齐等人也不可避免地听声辨位去四下瞧去搜寻,可根本无从分辨是在何方何处,待目光从四下转回来时,却忽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那人生得面如冠玉,长眉俊目,头戴一顶刻有北斗七星图案的黄金星冠,身穿一领绣有太极八卦图案的白色法袍,飘飘然负手而立,道骨天成,直似仙人临凡。
耶律齐只瞧得一眼,便不由心中暗生折服,暗道:“此人能当得我教三代弟子的首座,江湖上又是好大的名头,果然非是凡俗!武功亦是出神入化,我难忘其项背,我根本就未曾察觉他是如何出现的。”
程英当年随在师父身边,是曾见过尹治平的。相隔了四年多未见,这时再见,尹治平的相貌与她记忆中相比,并无什么变化。但气质上却颇有变化,她只觉这时的尹治平,与四年多前相比,显得更加的仙风道骨,直若不似人间中人物,隐隐然让人不敢逼视。
“哎呀,这便是清和真人了,官家又封他作‘玄化真人’,果然是得道高人,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人!”
“不错,正是尹真人。前两日重阳节万寿观的道场,我是曾远远见过他老人家的,正是这副穿戴。”
“这可是酒楼里那些个说书人说的那《尹真人飞剑斩敌酋》的尹真人啊!”
“这是神仙中人啊!听说他是吕祖转世重修之身,将来还是要待诏飞升的。”
围观众人亦对尹治平的忽然现身出面议论纷纷,有赞叹者,有传说者,还有上前来拜见者。
众生面相,百态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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