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姑祖母的事情,我所知的其实也并不是很多,都是听祖父跟我讲来的。祖父乃是姑祖母的胞弟,讳名朝才。”
“在姑祖母以前,我们林家乃是世代书香世家。祖上数代,都未曾有人学武,更不是什么江湖中人。我们林家世居瑞安,在姑祖母六岁那年,她随曾祖母到城外庙中上香求子,那时我祖父还未出生。他们在途中遇到一名白衣女尼,那女尼见到姑祖母后,当即上前要求收姑祖母为徒。”
“当时曾祖母膝下只有一女,任那女尼说得有千般好处,万般有缘,都只是不允。那女尼见说之不动,最后竟将姑祖母强虏而去。那女尼本事高强,随行仆从只有几个粗通拳脚,根本不是她对手,事后也追之不及,踪影全无。曾祖父与曾祖母只道这女儿就此失去,被人强虏了去做姑子。不料得十年之后,忽有一年方二八的美貌少女找上门来,言道是当年被虏之女。女子有当年姑祖母的随身之物,曾祖母又验过身上胎记也是一般无二,当即确认无疑,欢喜不已。”
“曾祖父与曾祖母问及她这十年间情形,姑祖母言道她当年被女尼虏去后,即被女尼收为弟子。不久,随女尼出海,十年来都只是在南海中的一座孤岛上随女尼习武。直到月前,方被女尼告知她学艺有成,可回家探亲。”
“南海?”尹治平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打断林芝苓的叙述问道:“不知那女尼是何名号?”
林芝苓摇头道:“那女尼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姑祖母虽拜其为师,随其学艺十年,但却也是全不知晓,只知道有人称其为‘南海神尼’。”
“南海神尼,我去,还真有这么个人啊!”尹治平闻言,不由心中大是惊讶地暗道。
尹治平心中惊讶,大浪滔天,面上却没显露出什么。林芝苓也没注意到,稍顿了下,便又接着讲道:“姑祖母言那南海神尼不但有一身惊人的武艺,而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等亦无不jing通,乃是天下少有的奇人。”
“她随南海神尼学得一身本事归来,刚开始家中人都是十分欢喜。姑祖母也想要把自己所学的武艺教给弟弟,也即是我祖父,好使他强身健体,不受人欺。”
“但我林家乃是世代书香门第,重文轻武,曾祖父更是视习武为耻。时间一久,曾祖父对姑祖母回家后亦整ri舞刀弄剑颇为不喜。不但不准姑祖母传授武艺给祖父,还要姑祖母不准再行习练武艺,并要她将兵刃尽皆毁去。姑祖母已是习武多年,知道练武的好处,自是不肯听从。但为不违逆父命,便将兵刃全都收起,也不再公然练武,只每ri里私下无人时练习。”
“姑祖母早已到了适嫁之龄,但她刚刚归家,曾祖父、曾祖母也想与她多加团聚。但如此一年多后,眼见她年龄越大,却不能再拖,曾祖父、曾祖母便作主为她说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男方也是世代书香门第,不但长得一表人材,而且已高中进士,这门婚事可说十分般配。但不料姑祖母却是千般不肯、万般不愿,最后被逼之下,便负气离家而去,只留下一封家书。”
林芝苓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声,接道:“曾祖父见姑祖母竟逃婚而去,自是大发雷霆,派人四下搜寻,要抓她回来。但姑祖母早已学得一身本身,却哪里会被他们抓着,自此便一去不返。直到数月后,方才派当ri随她而去的一名贴身丫环带回来一封书信,还有她据自身武艺所录的一部武功秘籍。之后,也间或有书信传回,但数年之后,却是再无音信。家中人无力搜寻,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说罢,又复一声长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