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二十余日,求林彻底失去方寸,大发雷霆。
城南,又是兵帐连连摇旗呐喊,几十万南军囤积而驻,一道小小长廊,于险境之处阻住了双方兵戎相见。
廉盖不知内情,闻听北城之内两千兵士誓死抵抗,南军士气高涨,立即向大将军请命:“大将军,我军已经休整完毕,可以兴兵,长此下去定会对我不利,此地距离北土甚近,粮草充裕,而我军远上边疆,后补不济,一旦供给失差,恐怕会不战而败!”
冷凌点头称是,突然发令:“行令,立即责程家庄开启城门,我军要与北夷誓死一搏!为亡去的数千兵士雪恨,为大王声威──”
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一道令箭射入城内!
此时,北土大王瓦赫达听闻北兵被阻在黑野山一带,乘着战车赶往程家庄!
听着求林禀告,北王怒上心头,若是再作耽搁,北兵自会士气低落,遥想南国几千里路途望而生畏。他跳下战车,铁甲之外斗篷随风而起,颌下宽窄不一的胡须也是侧向而道,凝着双目瞧向那满地的云梯,举头再望高耸的城墙,踱步不止。
“书本王令!”北王立即传令。
稍后令书书毕,大王取过战车上自己的铁弓,稍稍跨步拉满,猛然一松,长箭之箭羽疾速旋转成圆,也是射入程家庄内!
一日之内,南北之兵均来令书!
文图的脸上很是憔悴,越来越感觉到战事失控,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程家庄寡寥之众,已经无法阻挡南北之战。
“念!”文图坐下黑椅上,周围符柔等人也是焦急望着那两纸书令。
庄兵立即展开读到:“文庄主启,念君阻北土蛮夷,令我军休整良善,悉数屯至,本将军深谢,大王亦念之功;然因我军粮草不济兵事及早,断不能再做阻隔,否则南国自败,即刻开启城门,交战方能退敌,也可削其兵力以防长驱南国之地,冷凌上。”
文图更是踌躇不止,又指向庄兵:“另一封!”
“北土之王瓦赫达亲书,程家庄阻兵交战未伤我兵,应是民为,我北土自不会责罚,开启城门赦全庄之众无罪;如若妄自拦隔,我土即刻造十里云梯平铺长廊,你庄自会被夷为平地……”
文图紧咬嘴唇,茫然探向众人!
再阻拦下去,实则会令北土不战而胜,南国必将惨遭横祸,程家庄也会荡然无存;即便是南不敌北,双方交战也会大削北土兵力,不敢过远南下,可是如此双方兵损少则过半,那也是几十万的性命,任务即告失败情何以堪,足智多谋的文图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二王忽然立起,绷着脸说道:“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长廊阻兵已有数日,我即刻前去面见北王,自诉原委听凭处置,也能给北土换来一些颜面,若是用我一命换来数座城池的涂炭,心足矣……”
慕女节一闻不自觉伸出手要拦,可是中途又连忙缩回。
文图沉思许久,也是站起身说道:“也罢,我也随你而去,时至如今不能再隐瞒下去,倘若北王与求林将军知道是我拦在黑野山,定会震怒无比,反而对南国不利……”
两个女人同时随声而起,谁也不能眼睁睁弃夫君而去。
文图却笑出声,瞧着两个仪态各异却均如仙仕的女子道:“去便去吧,你们自是不杀之身,一旦我与二王有恙,也好将我们的尸首掩埋,免得风吹日晒玩嘛踩踏失了俊俏……”
“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百合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好笑,急得上下跺脚,嘴唇已现出紫色。
文图深切望她一眼说道:“百合,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感激于你!”他说着别人谁也听不懂的话,带二王等人走出主殿。
程家庄北门再度开启,一行四人步出长廊,紧接着便是隆隆落地声,城门沉下,无数人注视着这两男两女……
“参见北王!”文图、慕女节俯身行礼。
“参见兄王!”符柔刚想跑过去,却立即停住跟着施礼。
唯有二王面无表情立在原地。
“四王妹?!”北王猛地跃下战车,上下打量着符柔,越看越像,似是忘记周围有无尽的兵勇,赶紧伸出手把住符柔肩头,“你的眼疾已经痊愈?”
符柔眼圈发红,使劲点头,可是望一眼文图不敢继续说话。
北王也是发现异状,仔细盯着文图,这哪是心中的模样,与十几年前毫无变化,遂走至近前低声问道:“文图公?”
“正是在下,”文图微微低头,遂转向慕女节,“这位便是慕女节……”
北王看见慕女节不断点头,黝黑的脸色竟现出难以出现的笑容,不断说着:“好啊,好啊,程家庄到底是有情有义,我这五不杀同时有三,那王宫甥女自不会有难,如今我北土毫无牵挂,尽可放心南下……”
文图痛苦摇头道,“北王,其实不然……这程家庄,这程家庄便是在下为主,一直拦住南北兵马,还望北王体察;还有,”他转向二王,“这位便是昔日的二亲王……”
二王毕竟曾为南国首王,不亢不卑道:“王嫂深明大义,震撼千古,然草民心肠蛇歹,面对药毒熟视无睹,今犯者陈王已自弑谢罪,我也被大王贬为庶民岂敢苟活,故前来请罪,要杀要刮谨遵北土之意,身为小民,罪恶滔天,自不必同会南国,倘若能解北王心中怒气,小民死亦言谢……”
“你!”瓦赫达闻听勃然面色,“你竟敢现身帐前,心中自无这北土之王!”
说罢,忽然抽出宝剑直刺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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