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田信由却觉出了不对,支那人的撤退井然有序,根本不像是溃败,他善意的提醒木村雄:“阁下,支那人败而不乱,我还是穷寇莫追的好。”
木村大笑,指着龟田说道:“龟田君,你怎么回事?只不过吃了一个败仗而已,你的勇气就被打没了?哈哈!吧,最多再过一刻钟,我就要撵着支那人像冬天的兔子一样满山乱跑!”“前进!”他忽然朝后面的大部队使劲吼一声,日军大部队收起机枪、迫击炮开始跟进。
一团和三团在镇南会合之后,谭朗星一摆手,两千多名战士让开道来,坦克营二十八辆坦克忽然齐齐轰鸣起来,分成三路从三个方向攻了进去。
谭朗星再次挥手,吼道:“跟上!”
一团和二团的官兵簇拥在坦克的后面,嗷嗷叫着跟着坦克小跑过去。
二十八辆坦克的引擎同时鸣响,巨大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木村雄的警惕,他骇然问道:“什么声音?”
“应该,应该是支那人的坦克部队!”
“支那人有坦克?!”木村雄瞪着龟田,后者额头上不自禁的沁出了汗水。
木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骂道:“八格!”然后朝随军参谋小野一夫吼道:“快,组织敢死队抵挡一阵,”然后又朝其他人吼道:“撤!”
迟了。
日军后队变前队,才跑出去两百米不到的距离,镇北路口忽然闪出来十几个学兵,他们人手一挺通用机枪,“哒哒哒”的枪声爆豆般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鬼子悉数被扫倒。日军赶紧趴倒想要还击,那十几个学兵忽然朝两边已让,下一刻,一辆装甲车从一排民居后面开了过来,车前的二十毫米机炮“通通”连响,趴在地上的鬼子登时被炸飞了五六个。
猛然出现的伏兵让木村雄脸色大变——石门镇就这么点大,整个镇子连居民区和街道,总共就三条通道而已,镇南的支那军攻进来以后,已经分兵三处,正以坦克为前导逼迫过来,现在后路又被堵死的情况下,他们的退路就只剩下西面和东面了。可东面是山,西面是河,上山的话,肯定还是难逃被围歼的命运,唯今之计,只有从河上撤退了。木村脑中念头电转,最终决定从西面突围。“希望支那人没有在河西设埋伏!”他这样想着,亲自挑选了一个小队的鬼子担纲狙击北面之敌的敢死队,然后带着将近两个中队的鬼子炸开了一户居民的围墙,开始朝西边逃窜。
而等他逃到河边,眼见被炸成两截的断桥,他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了。石门镇镇西的小岭河河面只有二十米不到,但是河水却很喘急,木村大队的鬼子大多是旱鸭子,这种情况下渡河的话,木村简直不敢想象其后果。
龟田的脸色越的苍白,他咬牙向木村,建议道:“阁下,只能涉水渡河了!”
木村的注意力却被后面什么给吸引住了,龟田顺着他的目光过去,见一个士兵正抱着几枚手榴弹冲向一辆装甲车。
装甲车刚刚出现的时候,木村一度还寄希望能够用机枪近距离打穿其装甲,但是试了两次,死了两个机枪手仅仅在装甲车的前面装甲车上打了几个小白点,他绝望了。此时此刻,他肯定是希望那个士兵能将那辆装甲车给炸毁了,然而下一刻,那个士兵忽然被装甲车上的机枪给扫中了,随即手舞足蹈起来——手榴弹滚落到地上,然后“轰隆隆”炸响,将他炸成了碎片。
龟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木村眼着担任狙击任务的两个小队士兵接二连三的被炮击炸死、被子弹打死,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渡河的时机了。即使河水不深,允许他们徒步过河,那么他们也会在河中成为支那人的靶子。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拼了!遗憾哪,两个大队的重炮只剩下了一门,不然的话,此刻让炮兵实施覆盖炮击的话,将要取得怎样辉煌的杀伤哪!木村这样想着,朝东方跪下了,他匍匐在地上,喃喃道:“天皇陛下,木村雄为您尽忠了!”随即站起来嘶声吼道:“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是我们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候了,冲啊!”带头向正在逐渐收拢阵线的学兵军阵地冲了过去!
日本人大多已经绝望,绝望让他们无畏生死,所有鬼子紧跟着木村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嗷嗷叫着,而等待他们的是一边倒的屠杀——
白石镇内一座阁楼上,莫希德拿着望远镜着日本人起自杀性进攻,嗤道:“这个鬼子军官很蠢!他如果坚持留在镇内的话,这一仗我们会很难打。”
谭朗星点点头:“日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这一仗能打成这样,其中有运气的成分。”
莫希德点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