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一惟停箸讶异道。
“我当年在股票上没看准,亏得特惨。”陈池叙道,“我没敢告诉我爸妈,怕他们干着急。那时只有我老婆在我身边,她一个人的奖学金给我们两个人用。难得她对我岳父岳母从来一字不提,不然我丈母娘能把我撕了,他们把女儿交给我,我非但照顾不了她,还反过来要她照顾。”
陈池笑着,忆起过去那段艰苦岁月,疼惜纠结之色仍不可避免地浮起于脸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愧疚,怅惘叹一声:“那段日子真对不起她。”
顾一惟瞧瞧陈池,抬起酒杯道:“来,我们再满干这一杯,为过去。”
“为过去。”陈池呼了一口气,仰脖一饮而尽。
“吃菜。”顾一惟遗憾道,“今天的菜偏清淡,配酒不过瘾。要不是你夫人等在家里,我们这里吃好后转一家烧烤店尽兴尽兴。”
“下回下回。”陈池笑着拱拱手,“今天不能太晚回家。”
“陈夫人家教严吗?”顾一惟侃道。
陈池笑咳了两声,没正面回答,反而打趣道:“一惟,你呢?要守时回家吗?”
“用不着,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比你自由。”顾一惟迎上陈池的视线,自嘲摇头道,“以前什么都没有,谁看得上。”他倒是坦然,当笑话一样和陈池聊:“我妈怕我这样以后影响我弟弟的婚事,托人给我找个隔村姑娘,人家问我是干什么的,当时一听我回乡创业,在山上种地养鸡,跟我妈说,养啥子鸡,他们不创业就养上鸡了,把我妈气得回来在床上躺了三天,我回家看她,都不让我进门。”
“现在呢?人家都悔死了吧?”陈池举举杯。
顾一惟毫不在意道:“现在我忙还来不及,懒得搭理这些事,谁想要看谁?要来的自会来。”
陈池点头赞道:“想做大事的人,都无暇私情。”
“我这称得上什么做大事?你就不要给我脸上贴金了。”顾一惟笑起来,“不过,陈池,我这些年下来的经验是,随便做什么,要把事情稍微做大点做好点,靠自己单打独斗就不行了,一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一定要有团队,发挥团队的力量。”
“是,人多力量大,抗风险能力也强。”陈池附和道。
“现在我没什么人,磕磕绊绊凑了个草台班子,把我弟弟拉进来,帮我管管公司那些内务杂事。”顾一惟抬眸瞧向陈池,一脸抱憾,“要不是我这个小公司,供不起你这个大总监,不然我真想把你也请过来,我们一起共事。”
陈池微愕,连忙摆手:“一惟,你这话让我荣幸,也让我无地自容,什么大总监,就是养家糊口一个工作岗位而已。”他戏谑道,“名片是印出来的,还不是怎么叫好听怎么印。”
“陈池,你这才叫谦虚。”顾一惟举起杯子,笑劝,“来,喝酒。”
两人碰碰杯,顾一惟继续道:“有一句话叫,借风好使力。陈池,你如果有融资风投这方面的人脉,大家可以相互接触一下。”
陈池和顾一惟经年未见,聊得恣意,酒也吃得畅快,他酒量好,回家来虽然未醉,但毕竟酒气掩不住。
许霜降窝在床里,睡得小猪一样。
陈池心虚地伸掌哈了一口气,耸起鼻子闻了闻,方才掂手踮脚上了床,但他不敢太凑近许霜降,怕这股子残留的酒气把她在睡梦里熏昏脑袋了,便靠在床头,只微微地替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眯着眼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