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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沉睡中，有谁轻轻推了推死神大人，让死神大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在恢复了思考机能后，他也没作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在昨天见过少女后，不知为何死神大人变得很困，困得连一个手指都不想抬起来。现在死神大人只想继续睡，睡到自己不困为止。

但那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放过死神大人，继续轻轻推着他的身体：“醒醒。”

死神大人叹了口气，一睁眼，便看见了奏那平静的脸离得有点近，问：“已经早上了么？”

“早上了。”奏给予肯定的回答，“那，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

死神大人摇晃着坐起身，环顾四周。不出意外，他依旧是睡在饭堂里，而且昨天少女破坏掉的桌椅也好好地在地上躺尸，任谁看起来都有些诡异。或许躺在被分成两半的桌子间的死神大人已经翘了也说不定。

然而死神大人并没有翘，身体也没有感觉有哪里不适的，只是很困而已。伸了个懒腰，多少让自己变得精神点才回答道：“不知道呢。”

奏歪了歪头，像是在想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深究，只是站起身道：“因为饭堂的桌椅坏了不少，所以现在在让人运新的过来。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是么。”死神大人打着大大的呵欠，有些敷衍。他记起来了，昨天似乎答应过奏今天要去上课的。他可不能失约了呢，毕竟死神大人是一个很守约的人。

死神大人并不想说话，他到现在脑子都有些昏昏涨涨的，让他坐着不睡着已经很勉强他了。而奏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所以即使两人共处着，气氛却异常安静。安静到即使外面有些吵闹的声音都能听到。那是等开饭的学生们的低声嬉闹。

与SAO中NPC不同的是，这里的NPC并没有那么死板。如果不是死神大人有笔记，其实也很难辨认得出谁是NPC谁是玩家。这个世界的存在形式很奇怪，很像SAO，却比那更加完美。或者说，这里就是现实的一部分。无论是痛苦、悲伤还是一切都没有半分虚假。要说有哪里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所有人都死不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死神大人又再次靠着一张横倒着的桌子悄悄眯起眼睡了过去。奏也不管他，往门口张望着，像是在等待。一会儿，吵闹声中，终于有人进来了，而且进来的一瞬，门外的嬉闹声便更明目张胆了些，让死神大人从小憩中回过了神。

进来的依旧是学生，几个人抬着一张饭桌，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废墟，摆在应该摆放的位置。而没有抬着饭桌的人则负责把废墟清理出去，分工倒是蛮明确的，而且动作也很迅速，大概谁也不想因为这点事继续饿肚子吧。乱糟糟的现场也变得整齐起来。

而在那些人身后，死神大人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也不意外，因为对方出现在这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死神大人便打了个招呼，起码人家也帮过他一点小忙——虽说不是自愿的。

“呀，早上好，副会长。上次谢谢你了。”死神大人再次伸了个懒腰，打着永远都打不完的呵欠，顺手抹掉渗出来的眼泪。

直井在听到死神大人声音的一瞬，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过了。有奏在这里，死神大人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直井轻咳一声，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不用，应该的。”

奏歪了歪头，来回看了看笑得相当勉强的直井和没睡醒的死神大人，问：“你们，认识么？”

“认识。“死神大人速答，随后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朝一旁隐隐躲到了奏身后的直井问道：”你说是吧，副会长。下次如果还有那种情况还能拜托你么？“

直井嘴角抽搐着，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当然。”

秀才遇上兵，你想讲道理都没法讲。没法啊，他的催眠术不起效果，那么他本身就是一个战五渣而已，虽然不至于弱的一笔，但在死神大人手里也没什么差别了。顺便一说，奏也是不吃这一套的，让直井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人生来。

死神大人站起来，扭了扭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不是他不想再睡会儿，只是睡觉的桌子已经被搬走了，他再坐在那里也是添乱而已。而且这种情况下，据说吃点刺激点的东西可以缓解困意，所以便安安静静地站到一旁等开饭了。

时间流逝，在一切准备就绪后，门外的学生才鱼贯而入。人数并不少。不过饭堂的规模也正如这所学校一般，大得夸张，就算全校学生一起估计也坐得下吧。所以倒也没有人着急要抢位置什么的。

而作为工作人员的学生会理所当然地最先打饭了，更加理所当然的，死神大人站到了最前面去。奏并不在意谁先，而直井则是乐得如此。只有死神大人在他前面先打完饭走了他才能远远地躲开死神大人。那把镰刀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不只是死神大人的威胁那么简单，他总觉得，如果仗着自己不会死就随便蹦跶的话，他真的会死得很惨。

死神大人想了想，让饭堂阿姨给了他四盘的麻婆豆腐。双手各托着一盘，另外地卡在手肘臂间，看起来就像是玩杂技一样。而且死神大人那半眯着眼一脸瞌睡的样子更是让人担心。但很奇怪的是，死神大人还真的就这么托着四盘豆腐直接离开了，还四平八稳地走到一个角落，顺顺利利地完成了杂技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