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时不时有天海宗弟子同他打招呼,并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不奇怪,虽然洛连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恨海情天是个甩不掉的麻烦,但他也的确从恨海情天中得到了诸多好处,更何况寻常弟子并不知晓器灵失踪一事,当然对被馅饼砸中的洛连笙羡慕嫉妒得不行。
花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洛连笙才慢悠悠晃到了坊市里。
想到常去的食铺里徐大爷那一手令人垂涎的好手艺,洛连笙顿觉自己嘴里分泌出了大量唾液。
徐大羊杂正是天海宗辉山坊市内一家食铺,用的材料不是什么灵兽,但他们家的羊却是喂养灵谷灵蔬长大,体内自然带上了灵力,变得愈加美味三分,而等到徐大爷将它们炮制一番后,这三分就变作了十分,吃得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肚去!
洛连笙来坊市三回,至少有一回要光顾徐大羊杂。
远远的,他看到前方人头攒动,不禁会心一笑,琢磨着徐大爷的手艺果然引得客似云来。谁知等他再走近些,就发现并非如此。
羊杂铺的店面不大,但因为味道出众远近闻名,因此在店面周围也支起了帐子,摆放了许多桌椅,很有洛连笙穿越前夜市的架势。不过因为徐大爷为人爽快,又与周围店面关系处得不错,何况引来大量人群自然也会给周遭的店铺带去生意,所以即便帐子稍微占了些巷子口道路边,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
可眼下这番情形,明摆着就是有人不想再相安无事。
就见到一群身穿灰衣、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将帐子和桌椅好一通乱砸!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白袍青年,又有一个颌下留了几寸胡须的中年人,讨好地微微躬着身,站在白袍青年旁边。
眼下是什么情形,洛连笙一看便知。
白袍青年是天海宗弟子,出身和修为恐怕都不错,所以能带来许多仆役,也就是那些灰衣大汉,还能让他们修炼粗浅的外门功法,叫他们一个个好不凶横。至于那胡须中年,大约是附近哪家店铺这几日新换的掌柜,因为洛连笙没有见过他。看那样子,他大约还是那白袍弟子手里的掌柜。
而在看清白袍青年的长相以后,洛连笙冷哼一声,暗道了一句“冤家路窄”。
因为那个穿了身白色锦袍的青年他正好认识,还是同他一批进入天海宗的弟子。此人灵根非凡,资质上佳,如今也是金丹修为。若只有这些,两人说不定还能叙叙旧。可惜的是从洛连笙被恨海情天砸到头上那天起,这位林庄碧就对洛连笙横挑鼻子竖挑眼。凭借他的身份资质,刁难过洛连笙好几次。要不是恨海情天颇为特殊,宗主和长老也多有关照,洛连笙又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反倒借力打力压了他几回……换做寻常弟子,很可能早就在天海宗待不下去了。
“……个老不死的!”见桌椅被砸了个稀巴烂,胡须中年上前一步,踩住了被掀翻在地的帐子,横眉瞪眼地冲被推得跌坐在地的徐老头儿道,“今次你可得吸取教训,别又捞过界了!再有下次,我可就直接砸了你的店!”
“我呸!”别看那徐老头儿须发都已全白,精神却很健旺,闻言把眼睛一翻,“你可别说的比唱的好听!赶明儿你们绝对会再找些理由砸我的店!不就是眼红想要我羊杂汤的秘方吗!秘方没有,要命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