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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妹其实在走神。
嘛,这种时候太严肃了其实也没什么卵用啦。
她随手向地上一笼,便是几根落在地上的枯草。
因为光线太差,看不清事物,她没注意到地上原来有很多尖锐的小石粒。
她的指尖只被戳了一个针眼大小的伤口,但是她的身体仍旧产生了痛感。
这让她想到了很久以前,就算背上被长刀斩开一条长疤也不会疼。
虽然她坚定自己是要回去的,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有点留恋现在这样的生活——完整的身体,多姿多彩的日常。
又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她终于从脑子里面漂浮过的一排花种里面,选择并催熟了一朵昙花花种。
昙花的作用相当简单粗暴,像是她短暂的花期一样,她能给佩带人短暂爆发的力量,时间是四个小时。
铃妹数了数,她有四粒昙花花种。
这意味着,她的机会相当有限。
不过,花宫铃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机会有限就选择保守的人。
她靠着墙,挺直了背,温温和和地说:“我把我的身体给你,你能给我什么呢?”
宇智波斑的写轮眼暗了下去,他的食指下意识地微颤了一下,“我会让波风水门回到正轨,也会帮你保密。”
言下之意,他不会让波风水门——一个应该死掉的四代火影陷入危险境地,也不会把时空的秘密告诉更多的人。
这是一个很有诱导性的条件,因为如果铃妹当即就应了下来,证明她对这个事情相当看重,且对平行世界的机密应当是了解的更多。
所以铃妹仍旧冷静道:“我并没有什么需要你保密的东西啊。”
宇智波斑轻笑出了声,因为那声音是从波风的喉咙里面流泻出来的,铃妹又一次想到了木叶村外那条潺潺的清泉。
“好吧,那我会让波风水门回到正轨。”
他似乎是笃定了,即使只有这一条理由,铃妹也会答应他的要求。
然后他果不其然地,听到那个少女轻轻地叹息,最终答应了这不公平的交易。
一旦涉及到人类的情感,从来没有交易是公平的。
但是宇智波斑觉得自己应当会信守承诺。
他嘴里还回味着那个丸子甜甜的味道——他久违的想起了一个同伴。
他想向他证明一些事情,所以在此之前要更强大的力量,把他的那个同伴从地狱里面拉回来。
他向前一步,“伸手。”
铃妹伸出了左手。
宇智波斑握住那截暴露在空气里面白皙柔嫩的手腕。
他开始有意识的从身体里面升腾出独属于自己的灵魂。
因为在这幅身体里面待的时间太长,他感到自己灵魂有一部分已经无可避免的和波风水门的灵魂发生了相互污染的现象。
宇智波斑回忆起初次分裂灵魂的痛苦和那种微妙的进程,一咬牙,舍弃无可挽救的部分,生生地将自己的灵魂掰成更小的一块,缓慢地脱离了波风的身体。
他的精神和理智都已经濒临崩溃了,但波风的身体却逐渐变得冰凉。
铃妹在宇智波斑灵魂入侵这具身体的时候,开始理顺系统适才解锁然后灌进她脑海里的一段记忆。
所有事物都有天敌效应,大筒木辉夜吞下了能为她提供查克拉的神树之果,则必然会产生能从‘人’的体内吞噬查克拉的神树之果。
它的存在凌驾于所有查克拉产物之上,所以大筒木辉夜没有找到能摧毁它的办法。
最终它被在历史中失落的鬼之国巫女一族的一个分支封印在了祭坛里面。
起初它的消息是在各大国之间流传的,有无数忍者误会了它的作用,并试图窃取象征了最强的神树之果。
他们没有成功,但封印的力量终究被消耗殆尽。
可传说也湮没于历史之中了。
砂忍村的xx长老无意中闯入了祭坛,并从卷轴中发现了机密。
他将神树之果和卷轴带回砂忍村的那段时间里,被时刻关注着这个世界动向的绝觉察。
绝向蝎借来傀儡,取代了这位长老的存在。
从卷轴里取出了用作穷途末路时封印用途的人躯。
修改了躯体上的行动禁令,意图让躯体直接将九大尾兽的力量吸收,再将之取代。
但在神树之果和躯体相融时,两者的产物竟然凭空消失,无迹可寻!
绝当机立断,将所有的消息全部封锁。
当初用作研究的地下室,也变成了现下铃妹所处的这间废弃置物间。
这一切是强塞进铃妹脑海里的文字记忆,潜入她身体的宇智波斑对此几无所觉。
系统在发送完最后这段记忆后,为防止被宇智波斑探查,进入了休眠。
铃妹低头望向自己发着幽幽青蓝光的手臂……感受到那双本应属于波风水门的手桎梏她手臂的力量越来越轻,两人紧贴着的那片皮肤也从冰凉转向了温热。
波风水门的灵魂正在苏醒,这让她觉得自己好歹有了一点安慰。
“波风…君”铃妹感叹自己难得体验了一把像是重病垂危的感觉。
——整个躯体以不正常的趋势发热,白皙的肌肤被从血管里汩汩沸腾的血液逼得红胀。
她和宇智波斑的灵魂就像封装在同一个容器里面的油与水。
现下她是油,被人放一把火就会腾燃,宇智波斑却会安然无恙。
宇智波斑的灵魂显然很熟悉了怎样和一个灵魂去争夺身体的操控权。
但他却对他所能看到的那团翠绿的灵魂发送了一段灵魂的讯息。
“二十分钟。”
随即他陷入了深眠。
这既是他给自己的一个缓冲时间,也是他给铃妹的难得的宽容。
他是一个枭雄,但他还是一个人,免不了会偶尔产生一点于他平时的自己而言,极为奢侈的宽容。
铃妹勉强自己浑浑噩噩的头脑能有一丝清明。
这里很安静,所以时间的流逝显得格外缓慢。
铃妹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轻敲地上的石粒,她希望那种痛感能让她在波风水门清醒过来之前,至少不会彻底昏迷。
她在心底默默地记着数,感受着眼皮越来越沉重。
这种完全无力的感觉对她来说相当新鲜……
可是这不代表她会束手无策。
铃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应当是没有超过二十分钟的,
“铃…?”
她终于听到了一声呼唤——那是从被火滚过的沙哑干喉里面挤出的嘶鸣,听起来让人心底油然一种被砂纸磨砺过的难受。
但铃妹觉得发出这声音的人一定更难受,毕竟能用两片粗糙的老树皮发出声音,可没有听起来那么容易。
她想伸手去碰碰那个少年艰难滚动的喉结,然而她的眼皮已经沉重地抬不起来。
惨恻苍白的月色从小窗里透进,四溢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