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是有道理的,若是一个医者自己被人下毒害死,那又谈何制作丹药救治旁人?
但是话说回来,上药剂学第一课,就是如何制作毒药,这不免让叶席等人听来觉得怪怪的。想来也就是在这西方学院能听到这种离经叛道的传授了,放在东方门派,上来就提毒药那除非是邪门魔道,否则非得盖你个心术不正的帽子。
虽是有点怪异,但叶席等人手脚还是不慢的,依照那导师所言小心戴上防护工具,一双不知由什么兽皮制成的手套。随即便依照那导师指示,学着对方的举动,像模像样的走上作死道路……
真的是作死,叶席虽然炼丹常识贫乏,但眼力是不差的,尤其是当他看到一小瓶微黄液体时,只是轻晃几下,便确定那是采自赤尾蛇的剧毒毒液,此蛇虽不属蛇类妖兽,但其毒液同样有见血封喉的恐怖威力。
再一看周遭案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的色彩各异小瓶,一道自脊梁骨蹿起的凉意瞬间冲上叶席脑际,头皮都是麻的——这要是一不小心碰翻了,焉有命在?
特么确定这是在上课,不是在上坟?
不过随后叶席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毒药不假,但那兽皮手套的防护作用更不假,哪怕是一不小心被极具腐蚀性的毒液洒到,也无丝毫感觉。
当然这防护的只是手掌手臂,炼制毒剂途中散发出来的刺鼻烟雾异味就无能为力了,那也是有毒的,只是毒性比起成品毒药来要弱上许多,但也不可完全无视,实际上若是个寻常凡人在这里,那待不了半刻钟估计就会被放翻在地。黄印班一众学员倒是不至如此,因为他们修印师的体质比起凡人来要强上许多,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无法昏迷的他们只能忍受着脑中晕乎乎感觉,以及微辣刺痛双目,仔细盯着那导师的一举一动……
这时若是有人从旁经过的话,那一定会以为叶席他们是与那导师有着血海深仇,不然怎会双眼通红的死死瞪着……
还好,小课不比大课,中途要多一节休息时间,否则叶席等人真不敢保证他们还能不能完整听完上午课程。一个时辰后,待那导师终于宣布下课,起身从容离开教室时,身后,喧哗一片,
“呼……开窗!开窗!”
“全部打开,还有后门,快啊——”
“我受不了了,好想吐,唔……”
宛若蹿进风箱的老鼠,黄印班一众学员在教室内上蹿下跳,开窗的开窗、拉门的拉门,甚而还有几个体质较弱的女性学员死死捂嘴,明显一副快要呕吐的模样,埋头狂冲出门,恩,希望她们能坚持到便所……
片刻后,待教室内古怪烟雾气味消散大半,重新被外面新鲜空气充斥后,一众学员方才小心翼翼摸回座位。
瘫倒在椅背上,潘胖子一副身体被掏空了的模样,有气无力摆手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请假,不然我就要死在……”
话音未落,“别动!”
“手!”
叶席与秦瀚冰齐齐大喝出声,瞬间制止了潘胖子下意识垂手搭腿的举动,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待在这危险教室内的,所以手套必须戴着,而那手套上现在也不知沾有多少毒液,就这么放下去的话,潘胖子那条腿不废也伤。
“干……”潘胖子也意识到危险了,身躯僵硬几息后方才缓缓放松下来,额头滴下冷汗也不敢去擦,正待开口骂骂咧咧,身后却忽然传来道声音,
“秦瀚冰。”
秦瀚冰闻言下意识回头,就见后门外有个瞧来颇为眼熟的青年望向这边,对方自然不是黄印班中人,但同样身着黑袍,应该是别班学员。
叶席眼眸一闪,想起什么:“那个阎少的人。”
叶席记性向来不错,对方正是几天前在阶梯教室时,与那阎少一同过来找麻烦的地印班学员。
秦瀚冰皱眉:“他来做什么?”
“不会又是来下战书的吧?”
“约会……”
“恩?”
叶席几人愕然转头看向杨泽,潘胖子在愣了愣后更是咧嘴笑了,满是猥琐:“看不出来啊,原来杨兄弟你好这口啊!哦,难怪那晚不与我们去青楼呢,了解了解……”
“不是不是!那个美女,赌约……”杨泽瞬间涨红面庞,语无伦次,下意识要摆手辩驳又想及手套毒液,抬起放下两次,这才努力偏头示意前门处,“找叶哥约会的,那个林千雨!”
叶席闻言又是错愕转头,果然在前门处瞧到个清丽如画倩影,静静站立,四目对视,不是那地印班林千雨又是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