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正一言不发地听了她说完,然后才说道:“你呀,就是头脑太天真,这种情侣间的事情,就算是好朋友,也是少说为妙。阮莞这个人跟你不一样,她是聪明人装糊涂,心里什么都明镜似的……”
“我也明镜似的呀。”郑微抢白道。
“你?你是看上去挺聪明的,其实就是个傻孩子。”陈孝正评价完毕,继续吃饭。
郑微拨动着碗里那些可怜的粮食,把不吃的菜全部挑到陈孝正的碗里,不服气地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我不对了?我什么事都跟她说,她倒好,莫名其妙地跟我发脾气,好吧,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一个是傻子,那我自己跟自己玩还不行吗?”
陈孝正安慰她,“万物守恒,所以一个聪明人一般都搭配一个傻子。”
晚上回到宿舍,郑微渴得到处找水喝,阮阮提着水壶给她倒了一杯,她气还没消,“我才不喝你的。”
阮阮低头笑笑,推了她一把,“还生气呢,说你较真,还真跟我杠上了?”
“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死活都好,跟我没关系。”郑微赌气道。
阮阮的笑容消散了一些,“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不是跟你道歉了?真跟我生气了?”她见郑微不说话,叹了口气,“我们到外边说。”
郑微捧着水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出去,走到走廊外边人少的地方,阮阮才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没听错,我也没有听错,是我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当时我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冲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
她这么一说,郑微满腔的气恼又化成了对她的关心,“这么说他真骗你了?你们怎么回事呀,一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了?”
阮阮敲着走廊上的栏杆,说道:“其实我知道两人长时间地分隔两地是很容易有问题的。真的,异地恋太辛苦了,可是我一直觉得,我和他有足够的恒心,一定可以熬到终于在一起的那天。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忽然我们之间好像就没有了话题,他说:×××真傻,两只脚上的袜子不是一个颜色都不知道,其实我很想问他,×××是谁?我说:我们学院的大楼后比以前有味道多了,他就说:我连你们学院以前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这样,我们开始不清楚对方身边的人和事,每天发生在对方身上的经历和出现在对方身边的人该有多少,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我们沮丧的时候、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对方都不在身边,就只能靠电话,以前一聊就是一晚,恨不得把一天的点点滴滴通通告诉他,慢慢地电话就越讲越短,相互描述那些对方陌生的东西是很无味的,我们彼此都感兴趣的也只有从前的那点回忆而已,可是再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后来我才忽然发现,我竟然在很努力地寻找话题,越找就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他应该也一样。现在我们通电话,说得最多的也就是相互汇报行踪,可是他真傻,连谎话都说得前言不搭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