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赘终于走了,猴爷其实很开心的,他本身就是个喜欢独居的生物,现在这个罗嗦的不行的便宜师父不知道跑哪去了,这让猴爷终于可以乐享清闲了。
早晨起来,练练功、养养神,到了中午就去把河里下的套拿起来,里头有啥就吃啥,螃蟹也好、鱼也好,下午睡个午觉,然后去山里转一圈,随便带条蛇或者兔子回来,晚上爆炒一下,香飘十里。
头一个礼拜,猴爷觉得这日子安稳极了,没有了人喋喋不休,也没有了人逼着他练这个练那个,更没有人为了测试他的能耐而把他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可当第二个礼拜过半时,他早某一天早晨起床时,发现楼下的房间仍然是空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没有由来的涌起一阵担心。
虽然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但这种惴惴不安却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往日极喜欢吃的野味火锅吃起来也寡淡了不少,晚上睡觉的时候破天荒还做了个记不起内容的噩梦。
而当第四个礼拜来临时,猴爷已经变得非常焦急了,即使在拉屎的时候,他也会突然抬头看天空,试图在天上发现那个笨蛋的身影。每天中午做饭时,也会多做一个人的饭并一直热在炉子上。
出去干活,在回来时,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推开门能看到那个傻师父坐在里头像狗抢槽一样吃饭。
但……一切都没成功。猴爷一次一次的失望,却又一次一次被突如其来的响动的而弄得一惊一乍。
也许这是猴爷第一次如此深切的厌恶自己没有了预知的能力也第一次厌倦了没有那破开虚空的超能力。
“不会死在外头了吧。”
站在瀑布边,明明已经是月满中天,但猴爷却根本没有一丁点睡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强烈的不安和埋怨,但回答他的只有身后竹林的沙沙响动。
最后月夜已深,凉风带着秋天的味道扑面而来,猴爷轻轻皱着眉头转身回屋,在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已经落满树叶和灰尘的竹床,这让他的视线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感叹了一声:“秋天来了。”
是啊,秋天来了。
山里的气温降的格外明显,明明刚过夏天,但清早的时候却也已经能让人感觉到寒气逼人了,山中的雾气一直要到早晨九十点才能消退,清冷的风也变得凄厉了起来,吹在耳边呼呼作响。
今天猴爷无论干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即使坐在瀑布下练功时,他也时不时的要睁开眼睛瞄上一眼天空。
终于,在中午时,他实在吃不消这种烦躁和焦急了,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带上了那柄木剑就准备出去打探那个笨蛋的消息,就算是她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也不可能完全没人知道,毕竟这个傻瓜虽然傻,但她却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这一点是猴爷从她剑上的穗上看出来的,那个穗是金色的,这代表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剑仙,不是那些仗着会御剑飞仙就滥竽充数的垃圾。
可就在他打好包裹准备出发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猴爷想也没想,抄起木剑就冲了出去。
这出门一看,赫然就是傻瓜师父仰面倒在地上,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上去惨极了,而她手里却始终抱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猴爷连拽都拽不开。
把她拖回房间,猴爷立刻开始烧水、熬粥,并杀了一只正下蛋的老母鸡加上野山参实实在在的炖上了一锅冒着黄油的人参鸡汤。
经过简单的检查,猴爷发现她虽然身上伤痕挺多,但晕倒似乎是因为劳累过度,身体倒是并无大碍。
看到她没什么大问题了,猴爷也就放心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后背居然全是汗!而刚才那种呼吸急促、脑袋空白的状态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这是人类的情绪?”猴爷站在那不知所措的问了自己一句:“好讨厌。”
不过讨厌归讨厌,猴爷这种爱咋咋的人,很快就不去深究这个问题了,他把傻师父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毯子,然后升起了火堆,让房间里的温度升了上去,然后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发着呆等着。
等啊等啊,一直到午夜将至时,床上的人才发出了微弱的气息,第一声喊的就是好饿……
聪明如猴爷,当然知道这个傻师父的行为轨迹,所以当她刚喊饿的时候,一碗香味浓烈的鸡汤就端到了她面前。
迷迷糊糊的流苏两口就喝完了,然后迷迷糊糊的喊道:“还要!”
不过鸡汤一碗就足够了,再喝很可能流鼻血,所以猴爷给她弄了一碗稀饭,稍微加了点盐就递过去了。
又是三下五除二吃光,流苏就跟一头猪似的倒到了床上,分分秒秒酣然入睡。
猴爷这时才算长出一口气,在外头的水缸里打出水胡乱摸了一把脸,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这一觉,大概是这一个多月里,除了第一个礼拜之外,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了,即使外头打雷下暴雨都没有把一贯睡眠很轻的猴爷闹醒,然后就这样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再次睁开眼睛,外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从窗口看出去,发现外头乌云密布,天色黑的可怕。今天看起来什么都不用干了,经过昨天的高度紧张,今天猴爷也是什么都不想干,趁着这个天气再睡一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刚回笼觉没几分钟,猴爷就听到楼下有声音响起,他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窜了下去。
不过……当他下去的时候,正好撞见流苏鬼头鬼脑的蹲在厨房的角落,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干嘛呢?”
猴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把流苏吓坏了,她匆忙的站起来转过身,腮帮子鼓鼓的,还有半根鸡翅没办法完全塞进嘴里,而她的手上还拎着那个鸡汤罐子……
“至于不至于啊。”猴爷笑了,憋都憋不住的笑。
流苏把罐子放到一边,从嘴里吐出鸡骨头后才开口说话:“我以为你会说我嘛。”
猴爷翻了个白眼:“吃完了记得洗澡,你都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