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芝答应一声,不敢多说。她也不是刚进府的小丫头,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小姐这样子,说明这些药是真的有问题。她是负责伺候秦妈妈的唯一丫鬟,出了这种事情,自己是逃不掉责任的。小姐这么说,就是还相信自己了。只是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害秦妈妈?
在王芝心惊胆战的时候,听雪已经回来了。让她们惊讶的是,老夫人竟然直接跟着听雪就过来了。木青歌倒是似早就料到了。并没有多少吃惊,平静的向老夫人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治好吗?为什么不仅没有好,现在反而更加严重了?”老夫人看起来是真的着急,对木青歌都没好脸色。一步就跨进了屋子,坐到秦妈妈的床头,满脸的关切。
木青歌看看满屋子的下人。不急不躁的向老夫人行礼:“祖母。您别着急,秦妈妈还有话要对您讲呢。”
老夫人激动的情绪总算平缓了一些,先是诧异的看了秦妈妈一眼。才让众人退下。
木青歌则给茯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门口守着。
“祖母,这是秦妈妈的药,里面泽泻的量比我开的方子多了好几倍。这就是秦妈妈身子越来越弱的原因。”木青歌并未瞒着老夫人,直接道明真相。
老夫人果然震怒了:“谁做的!立刻给我查……”
木青歌有点诧异。老夫人执掌后宅这么多年,不该如此沉不住气的。
倒是秦妈妈勉强拉着老夫人的手,艰难的道:“老,夫人。不要急……”
老夫人激动的情绪立刻缓和了许多,反手握住秦妈妈的手,哽咽着道:“小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木青歌冷眼旁观。老夫人的情绪反常。而且之前自己的身体未痊愈的时候,老夫人和自己待在一个屋子里都怕被过了病气,现在靠秦妈妈那么近,还拉着她的手,却一点顾忌都没有。可见,秦妈妈和老夫人之间,一定有很亲密却也很隐秘的关系。
不过,从老夫人的反应来看,秦妈妈药里的手脚,倒真不是老夫人做的。发觉药有问题的时候,木青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夫人。因为秦妈妈一个将死的老仆人,不会有几个人注意,老夫人的注意却超乎她该有的尺度。木青歌原本的猜测,是秦妈妈知道了老夫人的一些秘密,所以老夫人才会特别关注,并且表面关心暗中却实行暗杀。可现在看来,老夫人对秦妈妈的情谊不假,那暗中动手脚的人,会是谁呢?
“祖母,幸好秦妈妈服药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所以还不晚。”木青歌话一出口,就看到老夫人果然惊喜的抬头,又道,“不过,到底是伤到了身体,秦妈妈年纪又大了,所以,调养起来比较费时间。”
“你确定你的办法能治好小娥?”老夫人不放心,抓住重点又问了一遍。
“我到底学医的时间不长,祖母如果能请太医院的大人们过来看看,自然更好。”木青歌并没有不高兴。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却道:“太医院的那些人,也不都是中用的。既然你有法子,那小娥就交给你来治了,你务必要尽心竭力,一定要治好小娥。”
木青歌可不认为,在老夫人的心里,自己会比太医院的那帮人有用。老夫人只是不愿意秦妈妈的事情,被更多人知道罢了。
“我正当尽力。”
木青歌说完,提笔写下了药方:糖、蜂蜜各三两八钱,黑芝麻八两,川贝母三两二钱。上药共研细末,贮瓶备用。每取半钱到一钱,用姜汁调成稀糊状,每天早晚各服一次。
“这,是药方?”老夫人看过后,怀疑的看向木青歌,她虽然不懂医理,却也知道这上面只有川贝母是药材。
“之前我有点急进了,秦妈妈年纪大了,身子不好,还是应该以养为主。不管多好的药材,用多了,总是有些坏处的。我会每天来替秦妈妈针灸,再配合这方子慢慢养,这病就能根治了。”木青歌一一解释。
老夫人听的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再多说:“那好,就按照你的法子吧,那你先去准备,我和小娥说说话。”
等到木青歌走到门口,老夫人又叫住了她:“药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木青歌自是答应了,带着茯苓和听雪先回去准备秦妈妈的药。
“小姐,秦妈妈没事吧?”茯苓关切的问道。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木青歌想了想,将刚才写下的药方递给听雪,“你去准备这上面的东西……对了,现在苏木不在,茯苓一人也忙不过来,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听雪大喜之下,免不了千恩万谢一番,才拿着药方去了。
茯苓张了几次嘴,最后都没有说出话来。
“你不高兴我将听雪提拔到身边?”回到自己的屋子,木青歌才问茯苓。
“啊?奴婢不敢,小姐恕罪。”茯苓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奴婢,奴婢,只是,想起了苏木……”
木青歌轻叹了一声,柔声道:“我也想苏木,但是现在你一个人在我身边,忙不过来。这个府里,玩心眼的人,多着呢。我不确定,在秦妈妈药里做手脚的人,是不是针对我来的。我现在缺人手,听雪看起来行事稳健,心思也活络,如果忠心,是可用之才。”
“奴婢……都是奴婢没用,赶不上苏木,不能替小姐分忧。”茯苓惭愧的低头,“奴婢只是怕,万一那听雪,是个有贰心的……”
“现在我的身边,能完全信任的,也只有你一个了,你怎可以说只有自贬的话?至于听雪,就要靠你多留意了,不过你要沉住气,不管什么事情,别打草惊蛇,听我的再出手。”木青歌有点感慨,她不喜欢宅斗,之前一度想要逃离这深宅,才会去到芜城。
可自从穿越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和争斗脱不了关系了。现在木府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木青歌却能感觉到这平静下暗流汹涌,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既然逃脱不了,她就只有面对,并且早作准备。
大约是没人见过木青歌这样子的药方,听雪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还说药库的伙计没见识,一直在念叨这药方奇怪。
听雪这么说,是有怕马匹的嫌疑,木青歌微笑受了,轻哼一声:“那伙计,怕也是做不长了。”
听雪惊讶不已,问她为何,木青歌却不肯再说了,听雪也不再问。
过了一会儿,王芝过来请木青歌,说是老夫人已经离开了,让她过去给秦妈妈施针。
木青歌注意到王芝的眼睛红红的,想是被骂过了。木青歌并没有多问,老夫人心情不好,找个小丫头出去,再寻常不过了。
“你放心吧,秦妈妈的病,不会传给旁人。以后,我每天都会去给秦妈妈施针,直到她痊愈。”木青歌安慰王芝,又让听雪带着拿来的药,一起去秦妈妈房里,独留下茯苓。
王芝听了木青歌的话,果然开心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