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裴柘坚定地说,“我相信她还爱我。您是那么聪明善于观察别人的人,如果她不爱,您刚刚也就不会用‘或许’这个词了。”
段父微微挑了挑眉,第一次用正眼去打量眼前这个男人。裴柘似乎有几分狐狸的狡诈,却同时还具有豺狼的野心和雄狮的勇敢,而这些特点,则是他未在沉稳的沙珩故身上见到的。
这样的男人说危险也危险,但如果有了牵绊,那么就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不让他受到伤害。
他静静地盯着裴柘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朝外走。
“叔叔,等一下。”裴柘再度叫住了他,走上前恭敬地递给他一个绒布盒子,“这是我买给小蝶的生日礼物,没来得及交给她。能麻烦您帮忙转交吗?”
段父盯着那个盒子看了看,最后一言不发地装进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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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父刚回到家,听到动静的女儿就从厨房跑出来,欢快地在他身边跳来跳去,“爸爸,你下班啦!”
他慈祥的笑了,说:“恩。宝贝女儿今天上班累吗?你妈人呢?”
“不累不累,妈妈在炒菜,她在做你最爱吃的菜哦。”段蝶带着父亲走到厨房门口,“妈妈,老爸回来啦!”
段母闻言头也不回,对丈夫说:“还不快过来帮我切菜!宝贝啊你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和你爸就行。”
段蝶想帮忙,硬是被父母赶出厨房,只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段父系上围裙,一边切菜,一边和妻子交流今天发生的事。他们家虽然大,但自从找回段蝶后,就辞退了做饭的保姆,都是夫妻亲自下厨。
段父处理完了那些菜,和妻子交换位置去炒菜,却在走动时将口袋里的盒子掉了出来。
妻子捡起那绒布盒子打开一看,惊讶道:“钻戒?你买的?”
段父为免误会,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唉,是……是女儿之前那个男朋友给我的,让我交给女儿。”
妻子愣了愣,“你是说裴柘?”她叹了口气,重新去看那钻戒,说,“这牌子的戒指可不好买,更何况钻还这么大,兴许……那孩子对女儿是真心的。”
段父一边掂锅一边说:“现在是真心的,不能保证以后也真心,何况他还前科累累。”
妻子看他,“那你就是不打算交给女儿咯?”
段父沉默着尝了尝锅里的菜,片刻后才说:“我还没想好。老婆,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会不会我们把女儿管得太过了?”
妻子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从前我是没觉得我们做的不对,可是……你发现没有,小蝶最后瘦了好多,精神也看着不好,但对我们却什么都不说,好像把苦都藏在心底。还有啊,我看得出她是强迫自己和小沙来往,人家小沙的确一片真情,可女儿就真的对他没感情。就这么让她仓促嫁了,真的好吗?又不是古代,我们难道真要逼着她嫁不喜欢的人?”
两个人一齐发了呆,等回过神时妻子突然大喊,“哎呀!菜糊了!你怎么这么笨,女儿最爱吃这个菜了!”
段父连忙把菜盛出来,尝了尝,“好着呢好着呢,就是看着有点焦。”
妻子白了他一眼,两人将菜一道道端出去,三人聚在小桌前吃饭,没有人再提到关于裴柘的事。
半小时后,吃完晚餐的段蝶和父母聊了会儿天,就去书房里看书了。她还有很多商业方面的知识不懂,因此现在每天都努力学习。
看了没多久,母亲忽然敲门进来了,段蝶从书中抬起头,快速收起疲惫的神情对母亲灿烂地笑,“妈妈。”
母亲将一些糕点和牛奶放在桌旁,摸摸她的头,“宝贝,看这些书累不累?”
段蝶连忙说:“不累啊,一点都不累。”
母亲看着她充血的眼睛和瘦削的脸颊,不禁心疼地鼻酸,“你要是累,就告诉妈妈和爸爸,不要因为担心我们会不开心,就憋着不肯说。”
段蝶怔了怔,“我……我没有啊,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说?”
段母叹了口气,忽然把那个装着钻戒的绒布盒子拿了出来,在段蝶询问的眼光中说:“这是那个姓裴的孩子,说要送你的生日礼物。”
她注意到女儿的身体几乎立刻就僵硬了。赶忙接着说:“我和你爸爸刚刚讨论了很久,觉得……我们以前可能对你……太有掌控欲了。妈妈看得出你不喜欢小沙,既然这样,妈妈不会逼你嫁给他。但是这个男孩子……”她指了指桌上的绒布盒子,“爸爸妈妈也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妈妈想问问你和他过去的故事,你愿意告诉我吗?”
段蝶怔怔地打开那个盒子,先是看到了里面的钻戒,接着又注意到盒子里还塞着一张纸条,是裴柘的字体,写着:“生日快乐,小蝶。这份迟来的礼物,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扔掉。但我对你的感情是永远不变的,我爱你。”
段蝶看着看着,眼泪就忍不住掉落下来,母亲抱她入怀,柔声安慰,“哭吧,妈妈知道这些天你一定忍得很辛苦。以后想哭就哭,不要害怕我们担心硬忍着,好不好?等你哭够了,就跟妈妈讲讲你们的故事,可以吗?”
段蝶在母亲怀里用力点头,双手揪住她的袖子,眼泪很快就湿透了母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