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卧室里,白石远一路黑着脸把人抱回来,却一句话都不说,到了屋里,把人往床上重重地一抛,转身又出去了。
展心仪在床上翻了两滚才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不满地嘀咕道:“该死的白石远,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碎碎念还没念叨完呢,白石远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只医药箱,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从哪儿弄到的。
“手。”白石远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前,打开医药箱,冷冷地命令道。
展心仪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开玩笑道:“你态度好一点能死吗?”
“怎么弄成这样。”白石远压根没听到展心仪说什么,仔细查看着展心仪手上的冻疮,眉头再次蹙在一起。
展心仪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地拂过他的眉宇,两人皆是一愣,展心仪先反应过来,舒展眉角,咧开嘴没心没肺地笑:“别皱眉,丑死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白石远不理会她,继续低头观察伤口该从哪里下手擦药。
“我这不是不想得罪她吗,也不想引起你们之间的战争。”
可惜看今天的样子,白石远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
“你不用这样。”白石远用棉签沾了沾点乳白色的药膏。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容易吗我,嘶——”展心仪要进了牙关,“疼!”
“忍着。”白石远冷面无情地道,手上的力度却是轻了不少,“沾了冷水而已,怎么冻疮这么厉害,还出血了?”
“还不是那位韩大小姐吗……”话刚出口,展心仪就后悔了,连忙堵住嘴。
白石远可是听到了韩大小姐几个字,擦药的手停了下来,凝眉问她:“韩雪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口误。”展心仪笑哈哈地摆摆手,她可不想因为她再生出什么是非来。
不用她说完白石远也已经猜到大概是什么事了,韩雪的大小姐脾气,白石远早就有所领教,自小就娇气的不行,动不动就哭鼻子,搞得大人们每回都以为是他欺负了她,白梦和他从小就不喜欢和韩雪在一起玩儿,现在也一样。
仔细涂抹完药膏,又小心翼翼地贴上创可贴,看不出来,白石远也有这么细腻温柔的一面,展心仪忍不住偷乐,笑出了声音。
白石远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笑什么。”
“我笑你啊。”展心仪嘴角的笑意渐浓,回想起刚才在客厅的一幕,白石远突然出现的时候,那一刻,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白石远,肩头和黑发上还洒落着盐粒儿般的雪花,瓷白的皮肤映着冻得红彤彤的鼻尖,那一刻,展心仪忽然想到了一个本来和白石远边儿都不沾的词来形容他——天使。
身上落满白雪,像是踏着清风总是及时出现的白石远,耀眼得像个天使。
不过展心仪当然不会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出来,白石远问了她半天有什么好笑的,她不说只是一味地偷笑,白石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好几眼,就出门去找爷爷交代工作了。
晚上吃饭的时间,近几天回家的人越来越多,桌子明显有些不够用了,紧紧地挤着勉强能坐下来。
白露是个记仇的人,和白石远打了几次照面,都当没看见他一样擦肩而过,白石远呢,乐得清静,也不主动上去搭话,姐弟俩就这样暗暗较劲儿,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平时总是和白石远坐得很近的白静,特意挑了一个离白石远最远的位置坐。
展心仪明显地感觉今天晚上自己的待遇和其他人的都有点不同,唯独她面前放着一碗猪蹄莲子汤,热气腾腾地冒着白雾,香气扑鼻。
“这是……?”展心仪不解地问程妈。
笑吟吟地白梦替程妈回答了她的问题:“这是爷爷特意交代给你加的,只有嫂子你才有喔,爷爷知道你今天辛苦了,特地犒劳你的。”
“爷爷知道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展心仪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反而越发心事重重,这下可好,被爷爷知道,白露肯定已经挨过训斥了,难怪觉得她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的更加厌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