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扬,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展心仪看着靳扬突然杀气腾腾的眼神,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靳扬牵强地笑笑,“她无父无母,听说还有个妹妹,可是没有人见过,替她报仇,就当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展心仪心酸的难受,别过脸不忍再看靳扬强颜欢笑的表情:“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你,不过现在,先生他一定比我更需要你。”靳扬劝展心仪先走,他想一个人静静。
展心仪离开总裁室,来到位于十三楼的新闻发布厅,差点连电梯都出不去,从电梯口一直堵到发布厅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那些来晚了的记者没有抢到好位置,迫不得已在发布厅外面待着。
展心仪挤过被记者们重重包围了的过道,来到发布厅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了坐在台上,表情凝重的白石远,负责讲话的人是公关部的经理,白石远无论记者们怎么狂轰滥炸,始终一句话没说,他的出现,只是起到镇住场子,稳定军心的作用。
从白石远挂满冰霜的脸上可以看出,沉痛的心情是装不出来的,失去了张茜这个十多年的助手,想必他的心情不会轻松到哪儿去。
隔着重重人海,展心仪叹了口气,很快就被湮没在嘈杂的人声里,她和白石远相隔不过十来米的距离,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展心仪忽然被一种无力感包围,她很想帮帮忙,想替他说两句话,可是最终发现,除了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张茜的追悼会如期举行,喜气洋洋的新年气氛因为一场葬礼而惨淡了许多。
追悼会当天,张茜除了一个妹妹之外没有其他亲戚,来送别的多是她生前的同事好友,展心仪和白石远站在第一排,黑色的大衣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纸花,会场的气氛低沉肃穆,弥漫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展心仪的眼睛红了几次,白石远从追悼会开始一直到结束也没什么表情,只有蠕动的喉结和紧锁的眉头,他也难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奇怪的是张茜的追悼会上,人们没有看到她所谓的亲妹妹,反而从头到尾一直在帮忙打点后事,联系火葬场和殡仪馆的人只有靳扬一个人。
白天参加完张茜的追悼会,晚上白石远和展心仪还要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邻近的城市回老家过年。
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不停的连轴转,下飞机之后已是深夜,展心仪累得站都站不稳了,橙橙安稳地睡在白石远的怀里,靳扬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来过年,他说他要留下来给张茜守墓。
机场外早早就停着一辆车,黑色加长款商务轿车,车头站着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的司机,戴着黑框墨镜,给展心仪的第一感觉就是和她见过的其他司机不太一样。
“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车门拉开,从车里走下来一位穿着貂皮,雍容华贵的女人,年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五岁,打扮得却格外老气成熟。
“飞机晚点。”白石远把展心仪推到自己面前,“二姐,这就是心仪,这是我二姐。”
“二、二姐好。”展心仪没想到自己一下飞机就能见到白家的人,紧张地舌头打结。
白露高傲地昂着头,上下打量她两眼,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深深的嫌弃。
展心仪早料到白家人对她的反应,白露的鄙夷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倒是白石远怀里的橙橙打破了尴尬,小家伙睡醒了,睁眼看到姑姑,撒娇地伸出双手:“姑姑抱。”
白露很疼橙橙,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着昂贵的貂皮大衣,接过他怀里的小家伙:“哎哟我的小宝贝啊,想姑姑没有?快让姑姑好好看看又长漂亮了没有。”
小家伙特别会哄人,撅着小嘴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指着自己的腰喊屁股疼,白露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转头怪罪白石远:“早说就安排飞机过去接你们。”
“不是二姐刚教导过最近行事要低调吗。”白石远调侃道。
展心仪感觉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白石远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就像突然找到了依靠,在外面他是无所不能的白石远,回到家里他就脱下来外壳,变成柔软温顺的孩子一样。
“快走吧,老爷子都念叨半天了。”白露抱着橙橙不松手,白石远坐到前面,展心仪尴尬也没办法,硬着头皮钻进车子里。
坐在气场强大的白露身边,展心仪大气儿不敢出,手紧张地有些微微发抖。
白露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一眼展心仪,完全当她是空气,她自认为已经给足了展心仪面子,要不是白石远在场,她可能会对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更冷淡。
车子一路开回白家老宅子正门口,展心仪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家望族,远远就看见坐落在林子里散发着古木香气的老房子,路边从路口开始一直到正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路过的人不知道这里住着哪位大人物,还以为自己错走进名车展厅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