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忙殷勤地讨好道:“是是是,就按白总您的意思,您就放心吧。”
展心仪此时才注意到那个带头的小白毛正蜷缩在墙角里,身上的衣服被撕扯成破碎的布片,只要是露出来的皮肤上,随处可见清晰的伤痕。
有那么一瞬间展心仪忽然有点可怜小白毛。
白石远突然站起来要走,局长跑前跑后嘘寒问暖地照顾着,靳扬领着七八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起跟在白石远的身后面离开。
路过展心仪身边的时候,白石远的步子顿了顿,却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有过,箭步流星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展心仪犹豫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要顶着满脑袋的纱布自己一个人坐车回家,她不得不放下骨气小跑着追了出来。
米娜被遗忘在角落里,看到白石远走出来的时候她迅速地背过身,害怕地连声招呼都不敢打。
白石远双腿迈动的速度明显比平日里慢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受伤的缘故,正当展心仪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毫无征兆地一头撞了进去,正中头顶的伤口,疼得她泪眼汪汪的。
白石远眼里满满的心疼,但他忍了忍,攥着拳头地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有多心疼,就有多生气,明明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容易变笨?
“怎么样,逞英雄好玩儿吗?脑袋被人敲开了花很骄傲是不是?”
展心仪还未开口,白石远就一连串的冷嘲热讽砸向她。
“我……”展心仪委屈地瘪瘪嘴,心想就自己压根就不该对这家伙抱有什么期待,还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呢,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
“再有下次,你直接不用再回去了。我怕你这种智商会传染给橙橙。”说完头也不回大步地向前走开,正是一夜当中月光最丰盛的时间,留给展心仪一个漠然的背影。
靳扬留下来陪着展心仪,还不忘替白石远说两句好话:“先生他这是担心您呢。”
展心仪苦笑,想到自己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脑袋上的伤口要好久一段时间才能好,还要忍受白石远的嘲讽。
白石远的记仇程度远远超过了展心仪的预料,他一连赌气了好几天都没有跟她说话,即使在家里见面了也形同陌路,展心仪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前面辛辛苦苦营造起来的气氛全都白费了。
但也是这几天,她过上了从小到大最安逸最舒适的一段日子,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就更完美了。
白石远养了几个医生在家里,方便随时给展心仪换药不用天天往医院跑,展心仪说她生平最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了没有之一。
精心调养和悉心照料双重保障下,展心仪的伤口好的很快,厚厚的纱布取了下来,负伤在身的这段时间里她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结果体重还又胖了两斤。
展心仪小日子过得滋润,白石远却不像她这般逍遥自得。
白氏大楼。
冬日难得出现太阳,天气晴暖日光明媚,如果笼罩在心头的雾霾也可以被外面的阳光驱散,那就好了……
白石远办公室内空气就好像是凝滞了一样,靳扬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白石远,自己每天都要面对着白石远这一张冰冷的俊脸,可是尽管如此,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见到白石远这样的神色,他心里面总还是会惴惴不安。
白石远阴沉的目光扫过站在自己面前的靳扬,紧紧抿着的嘴唇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白石远拿起一直放在自己面前厚厚的文件夹,翻看了两页之后再次抬起头看着靳扬,眼神中相比于刚才多了几分黯然,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上次车祸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白石远有些纳闷。上一次在白家大宅见到伊利亚德的时候,他只顾着生气,全然忘记了追究伊利亚德为什么会出现在白家。
倒也不是他真的忘了,只是故意而已,如果伊利亚德真是展心仪的什么人,除掉他会让展心仪不开心的话,白石远愿意留着他,不想看到展心仪明明不开心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
说起展心仪,白石远又要来气,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让自己省心过,才回公司来几天,脑袋就被人开了瓢儿,这几天伤口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他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就连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女人这么有耐心,如果是别的女人,别说是给他惹麻烦,连给他处理麻烦的机会都没有。
当他从电脑中翻出关于赵氏企业的那一笔烂账的时候,说心里面没有惊讶是不可能的,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心里面对于展心仪就有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