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她这样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时候往往是有重大的消息要宣布,但通常都不怎么重要,展心仪早已见怪不怪了,没怎么往心里去。
其他同事却有着对八卦新闻经久不衰的热情,加上刚好下班,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工作正好听听八卦解解闷,于是站成一圈将米娜围到了中间。
“大事不好了!”和八卦的开场白不同,米娜这次格外的正式,脸色也不似从前好看,额前纠缠成一团的刘海都来不及梳理好,“出大事了!”
一连串的感叹词,将一旁展心仪的注意力也给吸引了过去。
“刚才我看到白总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公司,还以为怎么了,我一问你们猜怎么着,原来是顾真出车祸了!顾真你们知道吧,就是白总最好的朋友,顾氏企业的继承人,听说被撞飞出去十几米远,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
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米娜满脑子都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咖啡厅里的邂逅。
“什么?”展心仪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扒开人墙挤进去,抓着米娜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顾真出车祸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白总脸色都变了,是靳扬亲口说的还能有假。”米娜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不过她的担心和展心仪不同,那么帅气的一张脸,撞残了多可惜!
“你知道去哪个医院了吗?”
“好像是中心医院吧,我听靳扬在电话里不知道对谁说的。”米娜不愧是米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一丁点消息都逃不掉她敏锐的视线和耳朵,“听说顾真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借了我们白总的车子出去,谁知路上就出事了。”
“他可是顾氏企业的继承人吗,听说还是顾家的独子呢,这下顾家可要哭死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听说他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在国外也没怎么好好帮家里照顾生意就顾着泡妞了。”
“但不管他人品如何,他长得帅是事实。”米娜的话立刻引来一帮人的赞同。
“哎心仪,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白总这会儿应该还在医院呢,心仪?!”米娜眼看着展心仪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和包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的大门,连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顾真怎么会出车祸呢?展心仪不相信,下午他来公司找白石远的时候,路过财务部还特意叫她出去聊了会儿天,那会儿还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人,怎么会转眼间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展心仪胡乱地用手抹了把眼睛,眼角湿漉漉的说不清到底是汗还是眼泪,顾不上那么多了,白石远不在公司车子也不在,心仪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虽然才认识不久,但顾真自来熟的性格和她又很聊得来,心仪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她不信老天当真这么狠心,那么好的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说夺走他的生命就夺走呢?
中心医院,手术室大门紧紧地关着,鲜艳的红灯紧紧地牵扯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寂静的走廊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紧张而严肃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石远的眉头深深地蹙成一个川字型,他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无法安静地坐下来等待手术结束,一刻听不到里面的消息他便一刻无法安心。
“先生,您不要太着急了,医生说了幸亏送来的早应该没什么大碍,您先坐下来休息会儿吧。”无人敢大声喘气儿,极度压抑的气氛里,只有靳扬一个人敢开口打破沉默。
也不知白石远听没听到靳扬的安慰,他的眉毛始终都没有舒缓过,低头盯着地板砖上的纹路发呆。
他生平最痛恨医院这个鬼地方没有之一。
上次让他心焦难耐地在手术门外等候还是五年前,展心仪难产,着急的他差点一怒之下把整个医院都给拆了。
今天还是同样的情况,只是里面躺着的人换成了顾真,自己十多年的好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依然很重要。
安静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展心仪穿着高跟鞋,鞋跟和地面撞击避免不了发出清脆突兀的声音,但此刻的她显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脚步声最终停在了白石远面前。
看到展心仪跑过来,靳扬紧张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点,好歹夫人在能帮忙安慰安慰白石远不要太紧张。
“情况怎么样了?”展心仪刚跑了很长一段路,来不及歇一歇缓口气。
白石远抬手理了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紧锁的眉头却并未因为看到她来而有所缓和:“不知道,但是医生说情况很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