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见安塔,狂徒,一直努力着,一直想得到你的肯定,她和萧凌风交好,和希亚族交好,除了她和萧凌风本身是兴趣相投的好友外,也想为摩摩族留下一个生存的空间,萧凌风灵力强大,韩子墨和柏子衿带领的北疆军更不是摩摩族这么点人能抵挡得了的,她锻炼自己,她血战在最前面,她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成为一个让你首肯的好安塔,可是,风见安塔,你为何一定要为了那样阴险狡诈的小人,折磨狂徒呢?”老酒的语气越说越冲,想起狂徒那豪爽开朗下面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只觉心痛难忍,冲口道:“既然你们不珍惜她,我珍惜!那,能不能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那个冰熊……”
没等老酒说完,风见便转身向着木屋跑去,只留得老酒伸出了手僵在了准备发誓的模样愣在当地。
还有满头雾水互相议论着的狂战士们。
推开木门,走进木屋,将木门关上之时,风见浑浊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天啊,她居然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听得门响,靠坐在床头正在打盹的狂徒一惊而醒,抬头看向了门口,见风见脸上神情不觉一怔,轻声唤道:“祖母?”
风见快步走至床边,看了看熟睡中的冰熊,深吸了一口气,将冰熊的手悄悄从狂徒手中拿开,示意狂徒跟她在火塘前坐下。
风见的神情比先前都要沉重,那眼角闪烁的泪光更是让狂徒心惊,乖乖的在椅子上坐下后,低了头道:“那些族人,若是祖母不忍,我也可以和沧熊商谈,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
“不,你做得很好!”风见将狂徒的手包裹在了自己手心里,摩擦着那满是老茧伤痕累累的手,眼角不觉又湿润起来:“是祖母不好,是祖母不对,狂徒,这么些年,都让你受苦了!但是狂徒,祖母最爱的,最期待的,一直是你啊!祖母心里,能担当得起安塔之名的,从来就只有你!”
狂徒一怔,抬头茫然的看向了风见。
“狂徒,不是祖母封住了你的记忆,是你自己封住的,因为太痛苦,在亲眼见到父母惨死,那感觉太痛苦,你那么年幼,根本承受不起,所以,你封住了自己的记忆。”风见声音嘶哑,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冰熊,轻声道:“祖母,只是听从了雪晶的话,让巫师给你加深了那个封印而已,可是,祖母没有想到,从那以后,你却变得胆小起来,你做事畏畏缩缩,再不像以前那般,可是,作为摩摩族的安塔,作为一个将要带领摩摩族那么多族人的安塔,那个样子的狂徒怎么行呢?祖母,祖母是想刺激你,想要你振奋想要你重新振作起来,所以,所以祖母才让雪晶得到冰熊的称号后,跟在了火焰的身边,祖母知道你喜欢他,为了得回他,你会努力的,你会努力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安塔的!祖母知道火焰心地狭隘阴险,也知道她嫉妒着你防范着你,但是,如果连火焰的阴谋你都对付不了,你又怎么能成为一个安塔?所以,祖母让雪晶不要出手,只能在旁边旁观,可是,祖母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会遇见狼群,没有想到,狂风会死,可是,狂徒啊,狂风是雪晶的亲弟弟啊!你以为他真的不伤心吗?”
“祖母……都知道……”狂徒喃喃的说了一句后,身体猛然一抖,轻声道:“那,火焰……我杀火焰的事也是你……”
“不是你杀的!”风见猛然抱住了她,哽咽着道:“火焰做的事,冰熊都跟我说了,狂徒,火焰不是你杀的啊,我并没有骗你,你当时高烧烧得人都糊涂了,你身体根本没有力气,你想动手,可是还没有碰到火焰就昏了过去,是火焰想杀你,所以,雪晶杀了火焰,我没骗你,是你自己,你自己给自己的心里暗示,我的狂徒,为何不跟祖母说?为何不找祖母直接质问?为何要自己苦自己,苦了这么多年……”
“不是我杀的?”狂徒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眼中更加迷茫,轻声问道:“那,为何你和冰熊不愿意跟我南下?为何要留在这里?还有,为何……”
风见松开了她,从火塘旁边拿起了狂徒转头看过去的那个冰玉雕成的权杖,放入了狂徒手中,道:“这个权杖,这个安塔权利象征的权杖,你想问我为什么不给你对吗?狂徒,你说过我们摩摩族到达冰原之时的生存铁则,那么,祖母今天告诉你,我们摩摩族,当初之所以到达冰原,是因为一个承诺,一个对救了我们全族人的恩人的承诺,我们要守着冰原四处界限,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那一天的来临?”手接触到权杖,被那冰冷的触感一激,脑中仿佛闪过好些模糊不清的画面,狂徒不觉反问一声。
“是,等待天火降临,圣女复生,然后,我们要指引着圣女前往一个地方,而在祖训里,每一任安塔和冰熊都身负这个责任,不能离开冰原,直到圣女前来那一日为止。”风见眼中带了痛色,轻抚着狂徒的脸颊道:“祖母知道,你才是最强的安塔,在现在这个世道,只有你才能带领摩摩族走出一条生路,所以,祖母没有给你权杖,而雪晶,他便是再想跟着你去,也留了下来,作为冰熊,作为你的冰熊,代替你在这里守护承诺,可是,我们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承诺……守护……天火……
狂徒脸上悲戚之情慢慢淡去,转而浮现起了凝重之色。
在那些幻影里,在那集合了唤醒冰熊所显现出来的幻影里,有一条银色的巨龙身影。
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