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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的时候,我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张博。
他在襄平居住了整整二十ri,ri子过得很是清闲。
临走之时,张博拉着我的手,低声嘟囔了一句。
也只有我耳力惊人,才勉强听清了他说的内容。
“长安市门无故自坏,贤弟慎行!”
我将他送出十里之地,仍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长安市门……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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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城中后,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立刻将程昱请了过来,共同参详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长安市门无故自坏?”程昱提笔将这八个字记在竹片上,反复念诵了几遍。
“是,”我再一次确认,“张博确实专门说了这句话。”
他放下笔,目光紧紧盯着竹简,半晌没有吭声。
“他必然是想告诉我什么东西,”我低声道,“可是,这市门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昱终于开口道:“未必和你有关,但恐怕和张温有关。”
我等待着他的解释。
“想必是张温在朝中遇到了什么困难,故而才派遣长子远至辽东。”他缓缓说道。
“但是……张博在襄平住了二十天,并未表现出需要我帮助的意图啊?”我更加不解。
“是么?”程昱双眉紧锁,“他真的没有一点奇怪之处?”
“也有……”我回忆了半晌,才迟疑道,“第一天晚宴,他醉酒之后……曾大喊让我受死……”
“让我受死?”程昱眉头更紧。
我急忙纠正:“是……‘马超受死’。”
他再次不说话了。
“他……不会是来刺杀我的吧?”我有些底气不足。
程昱猛地扬眉:“为何?”
“在洛阳之时,张温便总对我说不能紧抓兵权,要忠心为汉云云,”我解释道,“这次在信中,他又旧话重提,不仅让我收回去辽西三郡一国的人员任命,而且要我放弃兵马。因此我才会想……是不是他想除掉我这个不安分的因素?”
“派自己的儿子来杀你?”程昱摇头,“张温明知你勇猛难当,却只派出一二十人就敢跋山涉水深入万军之中?万一张博失手……他还能见到自己的长子吗?”
这么一说,倒也不错……只是我愈发不明白了。
“长安市门……”程昱又喃喃起来。
我猛地一怔:“长安太守还是李肃吗?!”
他也略微一怔:“长安太守?”
我这才醒悟过来:“是……京兆尹……”
“至少来辽东之前还是李肃。”程昱伸手撑住下巴,沉吟道,“莫非……张博他的意思是……长安、或者京兆……或者……凉州有变?”
“凉州有变?!”我一惊一乍,“朝廷……要整马腾?!”我愤怒不已,近乎咆哮起来,
“马腾这两年,可是年年调集大量牛羊粮草供给京畿,他朝廷竟然想下手?!”
“主公……长幼有序,还请注意。”程昱静静说道,“不过……以我之见,马凉州恭敬谦和,朝廷应该不至于对他下手。”
“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终于感到有些头疼。
“好吧,我也不知道。”程昱叹了口气,耸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