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朝她摆手,却对我示意:“马大人,请在患者后心发力一击。”
我讶然:“他已经如此虚弱,你想让我震死他?”
他想了想:“你用三成力就好,一次将胸口十八枚银针全部震出,他的血气便可恢复如常。”
莫名其妙。
我只能摇摇头:“三成力……那肯定得死人啊!一成力如何?”
他看着我:“只要有把握震出银针就行。”
“你的银针……入肉多长?”我不得不小心询问。
“最长的一枚入肉寸二。”他还回答得挺认真,“最短的是半寸。”
妹的,一寸也就2.31厘米,寸二是2.772厘米,那是多少啊?!
我估摸着自己所剩的真气,提气到胸,猛力向前一推,却堪堪在距离对方后背一寸处停下,而后才真正催发真气,三成力道澎湃而出,却有大半散发在空气之中。
只见患者猛地前倾,铜盆中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地上也有接连不断的银针落地之声。
“够了够了!”张机急忙让我收回神通。
“全部震落了?”我单手下压,做了个运气入体的架势。
“大人运气太强,好几枚银针都钉入墙中了!”他指着墙壁上的几个小眼。
“才三成力道啊,还是隔空发功的,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他耸耸肩,挥手让我离开,自己又坐在患者身后拍拍打打揉揉捏捏,看起来不像是医圣,反而像个按摩大师。
“俭儿!”卢夫人尖声叫道,看来这个病患是老二卢俭,他的口角……真的淌出了一道发黑的血液。
张贲急忙捧起铜盆,张机随手一掌捶在卢俭后背上,这一掌毫无花巧,但卢俭“哇”的一声,张嘴就是一口黑血,笔直she进了自家的盆里。
卢植和老婆都是一脸焦急的凑在跟前,却被黑血反溅的一身血迹。
卢俭至少喷出了500ml的血液,这才渐渐住口,张开了眼睛。
“俭儿!你醒了?!”卢夫人又是一声嘶鸣。
“娘!”卢俭一脸茫然,又惊讶的叫道,“爹?!你怎么也在?!”
张机示意儿子把盛了一底黑血的铜盆端出:“二公子病根大致已经祛除,稍后我会开副方子,每ri煎药服用,十天便可痊愈。”
“好了?”卢植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这……”
别说是饱读诗书、对医术略懂一二的卢植,就算作为辅助医疗人员的我,都无法相信这么乱插一通就能治疗疑难杂症。
张机笑了笑,拍着卢俭的肩膀问道:“二公子感觉如何?”
卢俭摸着小腹回答:“我……现在只感觉腹中饥饿……”
卢夫人关切的说道:“娘这就给你做饭,你还觉得浑身发热吗?”
他摇了摇头:“胸口有些发痒,好像被针扎过一样……”
你就是被针扎了啊……
卢夫人喜极而泣,又要向张机跪行大礼。
这次张机早有准备,一把扶住了她:“卢夫人无需多礼,长公子尚未医治呢。”
“啊,是是。”卢夫人擦了把眼泪,“待节儿醒后,我再向先生叩谢。”
张机笑了笑,又问我:“大人还能支持下去么?”
“我真气充盈,至少也有六成存余。”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就辛苦你了。”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贲儿,这次你来下针如何?”
张贲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是。”
“这!”卢夫人担心之情早就写在了脸上。
“卢夫人放心,”张机温言道,“犬子自幼便随我学医,对人体脉理早已烂熟于心,不致有误。”就算有了失误的迹象,他爹不是还在一旁坐着么?
我也安慰卢夫人:“待长公子醒后,定然也腹中饥饿,夫人不如去准备一些饭食吧?”她好歹是卢植的老婆,我也不能直接指示她给我炒个火爆猪头吧……
“不错,”卢植接口道,“张先生与马大人在此辛苦,夫人便给大家准备晚饭吧?”
卢夫人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两个儿子,这才推门出去。
我如法炮制,卢节又喷出了500ml的黑血。
至此,他家的那个铜盆恐怕一个月之内都不能洗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