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路辛苦,先坐下吧。”我阻止了他的行动,指了指特意嘱咐人打造的木椅。
“是。”他直起身来,随意拉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不过你这一次出行实在够慢,祖烈都担心你是不是半路被狼吃掉了。”我委婉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当然祖烈的担心纯粹是我篡改的。
“他能担心我?”孙文一针见血,“老祖恐怕只会诅咒我吧?”
庞淯大笑着关上了厅门:“少爷你缓和祖孙二人的计划好像毫无效果呀?”
我叹了口气:“你们这两个王八蛋,从一开始就让老子头疼!”
“那就说说洛阳之行吧。”马岱示意孙文。
他咳嗽了一声:“其实属下并没有在京城耽误太久,只是朝廷规定如此,各郡使者都在等候,属下虽然无知,却也不敢自作主张一人离开,丢了朔方的脸面。”
“这算什么规定?”我皱了皱鼻子,“去年我看洛阳城中,各郡使者也没有逗留几天,怎么今年这么多破事情!”
孙文一脸无辜地摊手。
屋外有人叩门。
庞淯急忙拉开了门闩:“程先生、贾先生,快快请进。”
我当即离座而起:“两位先生来得好快,我们才刚刚坐下。”
贾诩解开大氅披在椅背上,随意地坐下:“那就好,没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没,”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孙文,你可以开始说正事了。”
刚才确实一直都在扯淡?
孙文点点头:“初一时属下上殿为大人向皇帝上贡了贡物,各州也上呈了郡县品评册子,初二初三祭拜天地后,听说在朝会上就开始讨论人事变动,我看其他州郡的使者都没动,自己也就多留了几ri……”
“去年刚刚确定的官吏,今年还……”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在程昱和贾诩两位面前不该表现自己的不成熟,立刻将后半句吞入腹中。
“唔,”程昱点了点头,“去年的很多郡守,也只是仓促间任命的官吏,未必能够如朝廷之意,现在形势又安稳了些,有些官吏的调整也不奇怪。”
“我看至少京兆尹不太可能还是李肃了。”贾诩表示同意,并举例说明。
“无所谓……”我摇头,反正老爹又不会挥师向东挺进函谷关,李肃占据长安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何况他又不是我们的心腹人员——不对,我们在外地有心腹人员么?
“属下从皇甫刺史的使者口中得知少爷去年的评定是上上,或许今年就能够内迁啦。”孙文终于讲到了重点。
我眉头一跳:“内迁?”
马岱比我还要积极,差点从椅子上跳下来:“是重新返回京城?!”
“朝廷公卿早就满员,以公子的资历,三五年内恐怕不容易再入九卿之列。”程昱说了句实话。
我表示完全可以接受现状:跌出来容易,再进去难上加难。尽管只负责替毛还没长全的皇帝看大门查街道的卫尉,对我来说也是不可碰触的高度了。
“内迁之事到底有没有谱?”我强按着内心的激动,极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
“没,”孙文毫不犹豫地摇头,“这全是属下的美好愿望。”
“真该让路上的狗吃了你!”我和小岱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