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我点了点头,脸se已经缓和了下来,“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爹娘、老大和小妹……”
“好、好,”我拍了拍这位班长的后背,“上阵亲兄弟,带着你兄弟好好干。”
“是是是。”他连声答应。
我环视了房内十位士兵一圈,微笑着向他们示意,之后迈步离去。
徐晃半步不离的跟在我的右侧,但却没有做声。
“少爷,你是觉得……那两兄弟做得不对?”赵承凑上来小声问道。
我摇头:“没什么不对,不过,公明……”
“属下在。”
“今后亲友尽量分开。”
“明白。”
我想了想,又撤回了刚才的吩咐:“算了,没什么值得回避的。”
“是。”他依然是毫不迟疑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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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又走访了几个营地,士兵们虽然身体十分疲惫,但jing神状态颇为旺盛,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烦与悲观等负面情绪,也没有人跟我提出诸如“少爷,赵营长克扣小人的军饷”、“徐营长毒打小人”、“秦营长喝多了就逼我们摔跤”、“少爷,这军饷什么时候发呀”、“俺是被强征入伍的,什么时候能放俺们回家”等等问题。
我十分满意地打道回府。
徐晃和李典驻守在军营,远远地将我送走——其实距离只不过两里地远,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居住条件相差也不远,他们二人既然坚持与士兵同甘共苦,我也没有否定他们的良苦用心。
我也想过跟他们一样,但自己明明带了女眷,这样做不仅不方便,而且太过于矫揉造作,还不如时不时亲自去下面巡视一番,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或许更能够体现出主帅的威严。
至于ri常cao练的细节,我自问无法比徐晃做得更好,索xing由他全权代理,秦阵、赵承都是贪图享乐之辈,兵马也都集中在徐晃、李典手中。
你说兵马大权既然都在他二人掌控之下,万一……
我只能摇头:我不敢说其他,至少跟着我进入洛阳的三千人马对我绝对是死心塌地,徐晃、李典与他们再亲,最多也只是代我管理而已,何况朔方穷得叮当乱响,他二人手中根本没有足够收买人心的资本,我毫不担心。
徐晃此人,我已经看透:他虽然所受教育程度不高,但一脑子忠义思想根深蒂固,从他在洛阳就任南宫卫士令的表现就可以看出,一旦他进入状态,基本没有反逆的可能。
而李典,他年纪不大,资历也不如徐晃,想完全在军队中站稳脚跟已是勉强,要振臂一呼让士兵们对我反戈相向,恐怕毫无可能。
何况,我对于自己的人格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这几位可都是我招募的第一批大将,而且都是在比较潦倒的情况下投靠于我,可信度还是十分高的。
偶尔,我确实会表现出多疑的个xing,但这并不影响我用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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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五月,朔方郡都过得波澜不惊。
北方草原的夏季,雨水少得可怜。所幸临戎城紧靠着黄河主干道,水源什么的倒不稀缺,就算在城内打井也极为方便,一挖一个准,普通百姓的生活也不算难熬。
之前在洛阳城中的生活,每隔几天还能上朝开个会,打发一下无聊的ri子,虽然我很少能够保持场场清醒,但观看那些朝廷大佬们在朝堂之上不动声se地互相交锋,却也十分有趣。
这种乐趣,在朔方郡完全体会不到:这里全都是我最亲近最可以信任的伙伴,加起来也不过两位数,实在没有机会让他们搞一下帮派斗争……何况,这里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只有麻烦琐碎的ri常事务等待着处理,除了贾诩和程昱,还真没人愿意主动承担。
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和谐的过了头。
处处百废待兴,文武一团和气,百姓努力生产,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努力的地方了。
生活缺少刺激,真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