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醉?龙闻言大喜,一下坐起,也不管脖子上不大不小的伤口:“这么说,你愿意带我走了?我不奢望什么补偿,只要你允许我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做梦!”玛维?影之歌警觉起来,“要我负责你一辈子的安全?告诉你,你将来自己闯了祸,死于非命,我绝对袖手旁观!况且,我怎么可能带一个人类回家……”
“家?”自称一日醉?龙的这个男人忽然反问道,缓缓站起,努力挑选着词语,看向玛维?影之歌的眼神中流露出悲伤,“影之歌,请容许我提起你的伤心事。现在,你的家,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
玛维?影之歌理所当然的话猛然腰斩。
见此,一日醉?龙的不仅眼中,连脸上也写上伤感,大概,这也是他猜测中此刻玛维?影之歌面具下的表情:“守望者的姐妹们不复存在,血缘上的亲人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中……那个由泰兰德当祭司的故乡,还存在你的家吗?”
问话越来越缓,到最后,几乎是一字一顿,默默听着的玛维?影之歌没有回答,而一日醉?龙,在说完之后也静静等待着,只察觉到她低垂的双手不住颤动。
“咣铛!”
终于,月蚀掉在了地上,玛维?影之歌几乎不能站稳:“我……还能去哪里……”
一瞬间,一日醉?龙涌生出扶住她的冲动,而这个冲动,却在下一瞬间仿佛消散。
没有了月蚀的玛维?影之歌,依然是玛维?影之歌。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虽然你将继续被关在德拉诺的监狱,但至少,对于尤里安的仇恨可以萦绕在你的脑海,让你不去考虑这些尴尬,或者说悲惨。”一日醉?龙犹豫再三,试探着伸出了手,“所以,影之歌,我……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请接受我微不足道但力所能及的……”
“别碰……”
条件反射般的训斥没能完成,玛维?影之歌不是一把甩开他的手,而是带着惊悸的后退,退到一棵树下,靠在那粗大的树干上。
对此,一日醉?龙早已习惯。
他只是善意地笑笑,看着自己悬空的手。
“果然,人类的身份还不值得一个暗夜精灵的英雄去信任啊!”
再次观察观察四周,暂时没有什么怪物的踪影,一日醉?龙便由着玛维?影之歌那混乱的思绪奔走。
也便是这个时刻,一直半饥半饿的他,才有时机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让他颇有余悸的暗夜精灵。
所谓精灵,一双尖锐的长耳朵便是其共同特征。而玛维?影之歌的耳朵却被头盔包裹得完好,这让一日醉?龙觉得不可思议――就外观来说,这副头盔和面具是一个整体,但要把它戴在头上,那对棱角分明的耳朵却是个大难题。
还是说……暗夜精灵的耳朵和猫耳一样柔软?亦或这头盔在穿戴上有什么玄机?
猜测着,一日醉?龙没有执意于答案,只凝视那双头盔内的眼眸,那么黯淡……如果说以往那俩深邃的“窟窿”中不时闪烁的光明让他在担惊受怕中获得一丝安宁,那么现在,一个貌似无害的玛维?影之歌则使他隐隐焦虑。
强大的玛维?影之歌虽然需要小心伺候,却能替他遮挡更多的生存问题――一旦离开了她,那些扑面而来的危险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化解的。
想着,一日醉?龙露出不少苦笑,目光从她失神的眼睛移开。
不能不说,玛维?影之歌的大披风有种夺命的华丽。那真的仿佛刺猬的属性,浑身的倒刃不仅保护着身体,更能对外来的打击者造成遇强越强的伤害。
或许,一路上她反复强调的“别碰我!”除了暗夜精灵对人类骨子里的冷淡,也处于对他的保护?
于是,苦笑中多少有些快乐。
再看着那披风下的身材,被暗青色彻底包裹的身躯,那比自己略加高大的身形没有丝毫蛮力的感觉,甚至让人无法和力量挂钩,有的,可以说是灵活,可以说是柔韧,那彰显出来的线条有着傲人的美感。
“敢情,真的是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