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驸马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今天是赵浅予的生日,王静辉的弟子们能够赶到的都来了,除了无心八人早早的从西北赶回来之外,还有在河北的洛心、彦生、关良也在两天前回到了汴都开封,剩下的只有身在辽国执行特殊任务的涅心无法赶回,王静辉地十二弟子齐聚驸马府。
涅心虽然无法回来,但还是通过情报渠道为赵浅予送来了寿礼——六棵品相完好的千年人参,还有送给小郡君王琪的一对小白松鼠,当然还有给刚出生的小师弟一柄秋水短剑。洛心、彦生和关良也都有各自倾尽心力搜罗来的礼物送给赵浅予做寿礼,不过算算还是涅心会拍马屁。连王静辉的女儿和儿子都算到了,这让同为王静辉谋士的彦生都感到有些汗颜。
驸马府的规矩向来都是关起门来做事。除了和王静辉关系非常密切的徐氏之外,任何人都在这一天吃了小王驸马的闭门羹。在驸马府,但凡碰上高兴事地时候,驸马夫妇都会亲自下厨的。若是这一幕被被人看到,总是有些不方便地——尽管只要稍有本事的人都知道王静辉经常自己下厨房。但却没有人敢多这个嘴,皇族也不愿意过多干涉驸马夫妇的生活,只是叮嘱了那些府中侍从,驸马府中的一切都要严禁外传。
除了留下两个在门口放哨之外,整个驸马府地人都聚集在大厅,只要会做饭的都必须要下厨房——他们地主子酷爱美食,这些随从也都是皇室投其所好精心挑选的,驸马府中在灶台上不会两手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只要没有外人,驸马府上下一般都是其乐融融,关系非常融洽,这也是王静辉多年经营出来的一份特殊的氛围,这在整个汴都显赫人家是绝对找不到的。
就在驸马府上下一阵忙活的同时,辽国大定府马人华的家中,涅心也亲自摆好了香案,遥祝南方汴都开封,马人华兄弟二人对涅心的举动也非常奇怪,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是赵浅予的生日。
“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有再造之恩,我就是纵死也难报万一。今日是主母寿辰,先生夫妇伉俪情深,学生不能够亲至服侍身旁,在外也要燃香为主母祈福的!”涅心淡淡的解释道。
马人华兄弟两人听后默然不语,赵钟哥也是立在一旁没有说话,那个身在汴都的年轻人他们都见过,当真是算计无双,才华绝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还这么能够得弟子的爱戴,这真是令人羡煞。
涅心待到线香燃尽的时候才起身,说道:“赵大哥从外面回来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
赵钟哥这时才有些懊恼的说道:“耶律洪基那厮胆子也未免太小,上次只是抢了他的宫女,也不至于现在把皇宫弄得跟铁桶一般……”
“现在负责皇宫护卫的是耶律斡腊,字斯宁,是奚迭刺部人,非常善于骑射。武艺也是非常高强,据说不下于已经去世的萧忽古。前两年耶律洪基在佶山打猎的时候,恰巧遇到一头野猪潜伏在草丛之中,耶律洪基打猎的时候基本上都喜欢一人策马率先抛下护卫独自打猎。他虽然射中了野猪,但没有射中要害。当时只有勇士托满和耶律斡腊在耶律洪基身边,托满见进驻猪发狂冲过来便扔下耶律洪基逃避而去,而耶律斡腊则神乎奇迹地补射了一箭,从而救下了耶律洪基。”马人望笑着说道:“能够让赵兄吃亏的,恐怕便是这个耶律斡腊,当年赵兄创下了弥天大祸,也是这耶律斡腊追击赵兄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人交手如何,不过还是赵兄技高一筹能够在他的手上逃出生天。”
“哼哼!这个老东西现在受了重伤,我这次打探皇宫没有碰上他,听皇宫侍卫们私下传言不久前他又救了耶律洪基一命,不过这次他自己也受伤不轻,还正躺着呢!”赵钟哥冷冷地说道。就冲赵钟哥话中非常重的怨愤,就知道他曾经和耶律斡腊的那次生死追杀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他虽然到后来活下来跑了,不过想必在耶律斡腊手中不死也被拔了一层皮——毕竟耶律斡腊手中掌握着大辽皇帝的亲兵。那次他不是他护卫皇宫,但他率领皇帝亲兵追杀赵钟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半个月前耶律洪基到赤山去打猎,路上碰上了一头鹿横冲过来,山路狭窄,耶律洪基没有办法避开,关键时刻耶律斡腊用身体挡住了鹿然后将其砍杀,不过他也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正在家中养伤呢!可惜耶律洪基怎么没有被鹿给钉死呢?!”赵钟哥继续愤恨的说道。
赵钟哥发完牢骚后,便说道:“皇宫虽然戒备森严。但还难不住我,想杀耶律洪基自然把握不大。就是陪上我老赵一条命也未必能做到,不过要想杀那个小家伙难度却不算高。要做就要趁早,耶律斡腊那个老东西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是个狠角色。要是等他伤好了,就连那个小家伙也杀不了了!”
涅心皱了皱眉头说道:“刺杀皇太子没有多大用。反而还会坏了先生的大事!耶律洪基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过他还有一个孙子,儿子没有了还可用孙子来当继承人,但如果耶律浚死了,那后族和魏王之间就斗不起来了。除非能够让所有人相信皇太子是耶律乙辛杀地,不过这也太不合情理,惹人生疑,搞不好会把我们也给暴露了!”
“耶律浚还是太过年轻,刚刚参与朝政就罢免了三个县官,其中一个听说还和张孝杰有点关系。耶律浚年轻气盛对我们而言是件好事,有他在可以最大限度的去刺激耶律乙辛和张孝杰,使他们与后族之间的较量更加惊险激烈一些,同时也牵制了辽国上下两派精力不至于放在别处。呵呵,只要他们斗起来了,虽然说不上两败俱伤,但至少也会以一方完全覆灭为结局,在此期间辽国是无法对大宋有什么动作的!我觉得还是留下耶律浚更好些!”马人望笑着说道。
“我们的盐船也被耶律家奴给扣下了,一切已经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虽然添上了耶律家奴这个麻烦,不过我们本来就是想要挑起辽国内部倾轧,张孝杰收了咱们的礼和干股,已经把耶律家奴给摆平了。比较可惜的是后族这次又做了缩头乌龟,张孝杰在一边吹口气,那边就没声音了,这可真够窝囊的,照这么发展下去那个耶律浚还能够继承皇位么?!”马人华说道。
涅心笑着说道:“耶律浚自然是不会继承皇位的!先生在我临来地时候曾经面授机宜,不要说我们从中挑拨,耶律乙辛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要陷害太子,就是以耶律洪基为人也断断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这么容易当皇帝,要知道这里是契丹不是大宋,大宋可以有太上皇,而契丹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太上皇和皇帝共同执政的情况!”
王静辉和他的弟子们根据从辽国传回来的情报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尤其是对辽国现在的皇帝耶律洪基的秉性进行了细致的推演,结果却是令人非常意外——这个嗜好打猎成痴地皇帝可不是外人眼中的昏君,相反他可是极为精明地很,尤其是对权力的把握更是紧紧的攥在手中不容外人染指。耶律乙辛权势固然一手遮到,但如果耶律洪基愿意的话,耶律乙辛顷刻间便可以消失地无影无踪——军权可是时刻握在耶律洪基的手中!纵观耶律洪基继位以来地种种作为,莫不是牢牢的以军权为核心进行动作,即便是耶律重元谋反的时候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