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只要朕能够做到决不推辞!”皇帝赵顼现在心情非常好。
“圣上。臣的女儿是大宋宗室一员,食国家俸禄若大宋有需要,便是做昭君第二,臣和女儿也义不容辞!但若是大宋不需要臣的女儿做出这样的牺牲,臣希望她将来能够自己选择夫君。就算她爱上一个贩夫走卒,臣也希望圣上能够恩准!”王静辉说完深深的向皇帝赵顼行礼。
皇帝赵顼用非常费解又很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夫,王静辉向他躬身后并没有立刻直起身子,就停在那里等待他的回答,这样的坚持他只有在几年前汴都大雨的时候看见过,这让他感到有些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改之这是何故?快起来吧!”
“圣上。臣请愿用自己地一切来换取这个恩准!臣这一生只公主一人,臣也不指望我们儿女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只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快乐健康地长大成人,他们的好坏是由他们自己来选择,而不是被别人所安排,即便我这个父亲也无权干涉他们的幸福。若非关系到大宋,臣宁死也要维护他们的幸福。决不做第二个赵允升!”王静辉还是不肯起来,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让皇帝赵顼给他一个承诺。
王静辉的坚持让皇帝赵顼突然想到了王安石和司马光,这两个老头儿也很固执,但王静辉和他们不同地是驸马坚持的问题在他看来都是很莫名其妙的,宗室婚姻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连他自己的婚姻也是皇室来安排的,在成婚前连新娘长得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倒是自己的妹妹运气好,驸马和她早就相识相处过一段时间,而且驸马为公主所做地一切也让他感到动容,就连太皇太后虽然被驸马的血书给气的够呛,但到现在大小不断对这两口子的赏赐已经说明太皇太后对这对夫妇的宠爱是无出其右的。
“改之,这件事朕先应下来了,你还是快起来吧!在朕看来你王改之若是执拗起来恐怕不下于介甫先生吧?!”皇帝赵顼笑呵呵的说道。
在他看来王静辉儿女地婚事还是很遥远的事情,自己先替他挡下了,到日后慢慢再说也不迟,现在先卖驸马一个面子也好让驸马更好的为大宋出谋划策。其实驸马很少对他乞求过什么,好像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道驸马的,就连调解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的政治分歧这样高难度的动作,驸马都完成的这么好,赵顼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驸马能够做不到的,这次王静辉终于有求到他的地方了,虽然在他看来这件事与大宋的前途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但这也是让皇帝赵顼最满意的地方,也难怪他乐呵呵的了。
王静辉知道虽然皇帝应允了他,但在他的眼中宋朝政坛是十分注重传统的,政治的传统是十分强大的,在传统势力面前任谁都要低头,哪怕是皇帝也要在这个上面碰钉子,有时候大臣常用这种传统来限制皇帝的权力,宋朝地皇帝在这方面没有少丢面子。自己女儿的婚事现在也只能是能拖上一阵算一阵。但到最后还是要面对这样的传统,这也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
“哼哼!传统?!对付传统的办法只有零敲碎打来挖它的墙角、瓦解传统!”王静辉心中暗暗的想到。虽然现在采取地是妥协战术,但王静辉哪里会咽得下这口气,好在自己的女儿才几个月大,离成婚的年龄还早,自己有的是时间来在这个问题上做手脚。
“如果女儿以后选了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丈夫,那自然麻烦会少了许多。但这个传统实在是让人郁闷,就算自己用不上也要想办法瓦解它!”王静辉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婚姻恋爱自由在他原来那个时空是一个被广为接受的传统,但在这个时代还是门当户对、父母煤约大行其道的时代,连普通百姓都这样,更何况是官宦甚至是皇室成员的婚姻了,当初他自己就差点儿为此娶不到蜀国公主,自然不愿意看到后人再受他那样的罪。
本来皇帝赵顼还想和王静辉再深谈一下西北的局势,不过现在看来驸马地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再谈下去也不会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搞不好还要受到挖苦。所以只好无奈的结束了这次会面。王静辉此时地心思也完全转到一些他原来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去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除了社会变革的政治方面以外,还有很多以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突然感到有些茫然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这个时代的大宋将会走向何方?!
西夏高层确实因为种谔诱降嵬名山突然占取绥州而感到慌乱了一阵,匆忙组织起了一次军事反扑,但匆忙组织地进攻并不是早已严阵以待种谔军队的对手,只得惨败而归,但党项人并不会因为一次军事行动失败而认输。绥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这么落到大宋手里,这对于西夏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虽然大宋这几年是占上风,但却从来没有跨过边境来骚扰西夏,西夏人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儿,所以再次起兵也是在理所当然之中了。不过这一次西夏人变聪明了许多——用计。
部目李崇贵和韩道善两人想国相梁乙埋献计:前宋使杨定前来,两人曾经会贿赂杨定,杨定也许诺归还延边熟户。但这家伙拿了钱不办事,两人献策就是用杨定的贪心,诱杀杨定占领保安,占据保安进可攻退可守,军事地位极为重要,这样也算是报复大宋夺取绥州之仇。
国相梁乙埋听了李崇贵两人的计策之后觉得非常可行,便修书一封送给杨定。要谈归还延边熟户的问题,并且还赐给了他金银财宝和宝镜宝剑。杨定将宝镜和宝剑呈送朝廷,自己贪下了金银财宝,不过这并不能够满足他的贪欲——种谔夺取绥州后受到皇帝赵顼地青眼有加,所谓上行下效,杨定也动了心思也想在军功上有所建树,所以在向朝廷献上宝镜和宝剑的时候极力言西夏可以攻取。
此时皇帝赵顼已经将种谔调回汴都,由陆诜来接任种谔先前的职务,全权负责绥州事务。虽然陆诜先前反对种谔诱降计划,但皇帝赵顼给他一封亲笔信,上面明确告诉他要巩固城防严密防守,必须守住绥州不可丢失。
事情到了这一步,陆诜也知道自己也没有退路,种谔已经挖下了坑,虽然自己是添坑的,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绥州不能再还给西夏。好在陆诜也是打过仗的人,除了日常防务加紧准备之外,还派人火速赶往延安府,来借调震天雷和大型弓弩等守城利器。
陆诜是歼灭谅祚军事行动地重要一员,在那次战役中他见识了震天雷等火器的威力,还有大型弓弩的守城效率,在他看来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自己只要把城墙加固好,储备好各种作战物资,党项人在攻城的时候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陆诜刚刚接手绥州防务后,魏国公韩琦也不辞劳苦从河北赶到了陕西,坐镇延安府全权主持西北防务,接到陆诜的请求后,除了满足陆诜的需要之外,还将一支万人重装步兵矩形方阵调到了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