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担惊受怕了一夜的百姓中,有胆大的人上了街,这才知道,他们头顶上的天变了,大王子昨夜弑君篡位,幸被二王子发现,才没有让他阴谋得逞,不过老大王还是被害死了,如今二王子登基,成了贵霜大王,街上的士兵正是维持秩序,抓捕大王子的余党叛逆,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却是无关。
楞严迦腻色伽也是辣手,城中来不及逃走的大王子党羽,被他杀得七七八八,几乎不留几个活口,他这一手却是吓住了其他大臣和贵族,一时间都不敢说些什么。而楞严迦腻色伽则是靠着杀人抄家,不但立了威,还得了不少好处,楞严迦腻色伽知道自己怕是得不到那些大臣和贵族的支持,所以也就无所顾忌,大臣和贵族原来也是普通人,用大秦的话来说,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他手上有兵,他就不怕这些人翻天,登基之后三天,他就封赏了大批功臣,还提拔了不少小官吏。
在派人做出许诺之后,城外大营里,大半将领都归附了楞严迦腻色伽这位有着遗诏,名正言顺的大王,只有大王子的心腹将领带着愿意走的士兵,往北方行省逃去,不敢多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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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月之后,逃到北方行省的大王子才收到了王都传来的消息,他成了弑父篡位不成的叛逆,楞严迦腻色伽发出了讨伐的檄文,还公开悬赏他的人头,这一切都让他怒不可遏,不过他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楞严迦腻色伽相争,于是只能做口舌之争,一时间,两边打起了嘴仗。楞严迦腻色伽确实动过直接发兵灭了自己这位兄长的念头,无奈大雪封道,不利大军出征,而且他必须坐镇王都,轻动不得,只能作罢。不过楞严迦腻色伽相信,只要等到开春,稳固王都以后,他就能亲自带兵出征,讨平他的兄长。
整个冬天,两位各自称王的贵霜王子都在拼命积蓄实力,为着来年的大战做着战备,而大雪虽然封锁了主要道路,但是身在河中的李昂依然源源不绝地得到着有关贵霜的情报。“看起来这个贵霜大王子倒也不是庸才,知道自己所长。”将情报递给慕容恪等人,李昂笑着道,这贵霜的大王子不忙着招募军队,而是修缮城池,让支持自己的贵族和地方富商捐献粮食,明显是打算死守,不和楞严迦腻色伽决战,看上去没胆至极,但是实际上却是手高招。
“公爷,看上去咱们还得帮这大王子一把啊!”看完情报上所透露的部署,慕容恪朝李昂道,“那楞严迦腻色伽也不是易于之辈,若是那位大王子没有一支强兵能牵制住他一下,恐怕他到时会放手征讨其他地方。”
“你说得也不错,那就让赫连他们带五万兵马去贵霜,跟那位大王子谈下买卖,赚点金铢去。”李昂看向了赫连勃勃和薛安都,眼下波斯人自己打得厉害,他这里左右无事,不如让手下去松松筋骨,让士兵见见血,练练身手。
“喏!”赫连勃勃和薛安都大声应道,心中雀跃不已,他们早就想着大展身手一番,不过可惜,海西那边却是去了陈庆之和冉闵,轮不到他们,不然的话,他们还真地想去和罗马人较量一下,看看天下第二强军的名头是否浪得虚名。
贵霜和波斯,大事几乎已定,若是不出差错,想必数十年里难以恢复元气,而罗马又相隔甚远,情报传递往往要三个月才能走个来回,李昂也难以控制,所以便将精力放在了两双儿女身上。
李昂的两个儿子颇有他的风范,虽然不过三岁,但是当李昂让他们扎马练武时,却从来不叫苦,只是咬着牙坚持,往往是风四娘和林风霜看不过,一起求李昂,李昂才让哥两个休息,不过这两小子倒也奇怪,尽管李昂这个老子操练起他们来,狠得紧,可这哥两个还偏偏就喜欢给李昂操练,让风四娘和林风霜吃味不已,她们怀胎十月把两小子生下来,平时疼得不得了,可儿子居然喜欢李昂这个狠心老爹多过她们,她们实在是想不明白。
李昂对两个儿子严厉非常,但到了女儿那里就宽松得多,不过两小丫头也是倔强的主,非要跟两个哥哥一起练武,吃那份罪,说是听娘的话,以后不让男人欺负,叫李昂是只有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