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帕尔哥德斯看向了自己的那名部将,此时他已经决定要崔浩的性命,不过在他的地盘他是不会让崔浩死的,但是崔浩回去以后再死就不关他的事了。朝身旁的卫兵点点头,帕尔哥德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朝崔浩举杯道,“崔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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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践行酒吗?”崔浩看着卫兵端过来的酒盏,轻笑道,“多谢大人的好意,不过这酒就免了吧!”
“崔先生真是小心啊!”帕尔哥德斯见崔浩不喝酒,笑了笑,便朝端酒的卫兵挥了挥手,让他去了签完生死状的部将,把酒赐给了他喝。
生死终诀,等到旁人走下的时候,便只剩下手里把弄着小刀的崔浩和那波斯将领隔着五步相对,崔浩的目光在对手身上游戈,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赤手空拳的对手的左手无名指上,他记得他原本并没有套着那枚指环,崔浩笑了起来,论起暗杀的伎俩,这些波斯人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见崔浩冷笑,那波斯部将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小刀,整个人忽地直冲而出,拳头打向了他。一道亮光猛地在那波斯部将眼前亮起,原来崔浩在他跨步时,便弹出了手里的小刀,直飞他的面门,几乎是下意识地那波斯部将停了一停,格开了那柄小刀。不过就在他停止攻击格挡的一瞬间,崔浩动了,他的掌中,一抹流光忽地暴现,接着一道冷芒便闪过了那波斯部将挡在面门前格挡小刀的手臂。
帕尔哥德斯心中已是出离了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崔浩这个文士真正用的武器居然是软剑这么阴毒,而且而用那小刀做了幌子,现在他算是明白崔浩先前问他可不可以用武器的真意了,他掏出的那把小刀只是骗人罢了,真正的杀着却是腰中的软剑,这个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随着落地的手腕,那名波斯部将的身体也轰然倒地,崔浩的软剑实在太过锋利,在削断了他的手腕之后,直接隔断了他的喉咙,一阵血雾自倒地的尸首喉间喷出,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更衬得帐中的安静。
“崔先生好武功,好心计,我实在是佩服!”帕尔哥德斯打破了沉默,拍着手道,接着他看向帐中的诸将,“你们都下去,让我和崔先生好好谈谈!”在崔浩的连番狠着以后,帕尔哥德斯终于决定妥协,和崔浩谈一下正事。
“怎么,怕我不是崔先生的对手?”见麾下的将领起身却不退出帅帐,帕尔哥德斯却是笑了起来,不过却极其阴沉,见他如此,那些波斯将领才退出了帐外。
“你们也下去,替赫连包扎一下伤口。”崔浩看向了身后的尔朱荣他们道,尽管此前他一直占了上风,可是光凭帕尔哥德斯眼下所表现出来的城府心机,他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占多少便宜,充其量打击了一下那些波斯将领而已。
帐中只剩下了崔浩和帕尔哥德斯二人,不过两人都没有说话,崔浩只是静静地抹去了掌中软剑剑锋上的血线,重新纳回了腰间。见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崔浩看上去还要沉得住气,帕尔哥德斯却是笑了笑道,“大秦有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不假,看到崔先生这样的英豪,便是本帅也不得不服老了。”
“大人老而弥坚,怕是有些言不由衷了。”崔浩也笑了起来,可是话锋却丝毫不让,绵里藏针。
“不管如何,不见李元帅发兵,我是不会将那三千金铢拿出来的,同时更不会撤兵让出此地。”帕尔哥德斯脸上的笑意敛去,声音里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很好,看起来大人已是做出了决定。”崔浩仍旧笑着,不过却有着股说不出的冷意,他说出了临行时李昂对他说过的话,‘本帅不见到金铢到手是绝不会发兵的,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会让本帅觉得他们没有诚意,到时候本帅说不得要去他们的王都,亲自讨要去了。’
听着崔浩复述的李昂之语,帕尔哥德斯的目光一冷,征战沙场多年的杀气便从身上散发了出来,压向崔浩。不过崔浩却是毫不所动,迎着帕尔哥德斯的森然目光,冷笑道,“我家元帅的杀气强你百倍,还是收起这一套来,这个天下讲得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