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宗猛地睁开了双眼,他先前想不好怎么去应对那些人老成精的老贵族。索性诈死,他相信以那些老人的性子,肯定会选择相信他说的话,毕竟人越老就越怕死,更何况他们本就和铁勒王不对头。
走出已经没有人的营帐,李严宗推翻了烛火,点着了营帐,听着远处已经响起的厮杀声,他消失在了寒冷地冬夜里,他还要回到薛安都的身边。那个青年给他的感觉太难以捉摸,他不放心。
当听到那些年老的贵族和头人聚集了士兵朝大帐这边杀过来。铁勒王眼里的寒光更甚,他现在完全相信被自己杀死的两个儿子和这些老东西早有预谋,他腾地站了起来,看向了一直安静的薛安都,“带齐你的人马,我要亲自杀了这些个老东西。”
薛安都也不说话。直接出了营帐,点齐了近卫军,随着铁勒王杀向了远处发出喊杀声的地方。
黑暗中,所有的人都在拼命,权力地斗争向来都很残酷,失败的人绝没有什么好下场,谁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谁都不敢大意,整个中军大营都开始厮杀了起来,双方都没有后援。风雪阻断了他们和左右两个大营地联系,不过即使他们派出了人。也只是让左右两个大营和中军大营一样陷入互相攻伐的混乱中。
年老的贵族和年青的贵族,都在大声地喊叫着,他们只有杀死对方,才能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比这更简单的道理,苏克曼骑在马上,年近六旬的他不复往日地老态,在随从亲兵的护卫下,倒也杀得面前的铁勒王一边的士兵心惊胆寒。
铁勒王借着远近火把的光,看到了纵马挥刀的苏克曼,面色越发地狰狞起来,他现在拿这个老东西没办法,可是他发誓,只要能让他冲到他的身边,他一定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厮杀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天明,双方依然还在拼命,铁勒王的眼睛里满布血丝,他没想到那些老东西竟然这般顽强,居然和他的人马相持了这么久,不过虽然损失大了点,可是他们还是要输,全都要死在他地手上。
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苏克曼地脸色难看至极,毕竟虽说大家是势均力敌,可是铁勒王的近卫军是铁勒最强的军队,他们的实力还是差了铁勒王一线。
苏克曼看着已经开始合围自己一方的近卫军,也不再管那些还在拼杀的士卒,直接抽起马鞭,拨马就走,只要让他逃回右大营,他就还不算输,还能继续和铁勒王对抗,只要不死就行。
见苏克曼要逃,统领近卫军的薛安都眼里寒光一现,便策马追了上去,他设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他岂会让他逃走,从马上抽弓,薛安都直到追近了以后,才松开了弦。
虽说风雪很大,可是薛安都的箭还是射中了苏克曼的腿,毕竟人老年衰,不比年轻时候,苏克曼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掉在雪中,还未等他起身,薛安都已是策马而到,手里的刀锋削飞了他的脑袋。
看着死不瞑目的苏克曼,薛安都下马拾起他的脑袋,自语道,“为了大秦,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他便翻身上马,往着铁勒王身边疾驰而回,将人头送到了他的面前。
“做的好。”看着薛安都,铁勒王狞笑着道,接着将那颗头发花白的苍老头颅扔到了雪中,策动身下的战马,踩了个稀巴烂。
随着苏克曼的死,战场也渐渐沉寂了下来,那些老贵族们被胜利的年青贵族们毫不犹豫地杀死,没有剩下一个,而那些追随他们的士兵也被全部斩杀,这场大战,以铁勒王的惨胜而告终,整个大营,近五万人马,最后只剩下了两万,其中还有将近七千的伤兵。
而这一切就是薛安都想要的,他不相信如此大的风雪里,有什么部队能强行军数百里,来袭杀敌营,所以他就只能亲自替大秦来解决这些麻烦,也算是替自己作日后的晋身之资。
薛安都的营帐内,李严宗不解地看着薛安都,沉声问道,“那些事情是你一早就算好的?”
“差不多算是,不过没想到这么顺利。”薛安都答道,他本就打算要挑拨铁勒王和那些老贵族的火并,所以才去了金顶大帐,只是没想到四王子那个蠢材竟然出言挑衅,让他得以把话题转到铁勒王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去,说起来他还得感谢那个不能开口说话的蠢材,让他省了不少的功夫。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严宗看向了沉默的薛安都,他知道面前这个青年一定又在开始计算之后的事情了。
“我想若是你的那位李将军不能领兵过来的话,我就只有想办法,让剩下的人继续火并了。”薛安都抬起了头,看着提问的李严宗静静答道。
“你想怎么干?”李严宗没想到薛安都竟然还有让铁勒内部内斗的法子,不由追问道。
“很简单,若是铁勒王受了重伤的话,你觉得在看到他亲手杀掉自己儿子以后,我的那些‘兄弟’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薛安都笑了起来,“我想他们为了王位,一定会再次厮杀火并。”
“在这样的动乱之后,铁勒想要恢复元气,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到那时只要冬天一过,大秦只需一战,就可以彻底击溃铁勒。”薛安都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个事实。
“你不是说过你不愿意对付铁勒王吗?”想到那天初见时的话,李严宗不由皱紧了眉头。
“我可不记得我有那么说过,我记得我说的是我不会亲手去杀他。”薛安都轻笑了起来,“借刀杀人,应该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