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地答道,十五年的刻骨仇恨,一朝得报。他并没有意,反倒是觉得心里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仇恨可以让人坚强地活着,但时间长了,当初到底为了什么而选择仇恨的原因就会模糊,心里记着的也只有复仇而已。”李昂想到过去另一个世界地自己,声音里有些怀念,“将复仇当
成活着的意义,一旦仇恨没了,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所以才会觉得空虚。”
听着李昂的话。赫连勃勃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虽然很隐晦。可是却真实存在着。
“除去令堂的遭遇,你能告诉我你憎恨那些胡人的什么。”李昂转过了身,看向了蛇一样阴沉的新部下。
“野蛮,残忍,他们没有生存在这世上的意义。”赫连勃勃想到了幼年的景象,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如果这个世界被这样地野蛮和残忍所吞噬。你会这么做?”李昂看着赫连勃勃,忽地问道,他想起了自己所知道的未被改变地历史轨迹。
“杀光所有的野蛮和残忍的,让这个世界在大秦所制定的规则下,和平地存在。”赫连勃勃虔诚地达道,他是个儒教徒,母亲死后留给他的书,只有儒家的典籍,只是他以自己地方式解读
了那些书籍。
“若是当年没有太祖皇帝,汉末的战乱延续。汉人的力量衰退,而那些野蛮和残忍的蛮夷强大。你觉得野蛮能战胜文明吗?”李昂继续提问,他期待着赫连勃勃的回答。
“会。”赫连勃勃点了点头,“我相信这一点,所以那些野蛮的蛮夷都该被消灭?”
“那么用文明去同化他们,你怎么看?”
“用文明去同化野蛮,或许会让野蛮因此而强大。”赫连勃勃看了眼平静的李昂,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彻底的消灭,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当然同化也是一种方法。”
赫连勃勃地回答让李昂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东西,赫连勃勃是一个极端地人,一个冷静而极端的人,他做出的决定并没有错误。“学习海西欧洲的语言,礼仪,风俗,这是命令。”李昂
静静说道,“你的部下也要学习。”
“大人是要我等去海西吗?”赫连勃勃迟疑了一下,看着李昂远去的背影问道,接着他看到那个身影停顿了下来,点了点头。
“海西吗?”赫连勃勃看向了黑暗的夜空,他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义,那就是为大秦彻底消灭那个存在了一百五十年的敌人,罗马。
远在百里之外的兴秦城,同样也有人看着黑暗的夜空,黑暗中,陈庆之看向远处延绵的大军营帐,想到李昂命人送来的人头,嘴角弯了起来,“想不到能和永曾硬拼的男人,居然也有这
样的一面,真是令人意外啊!”
石勒的大营里,看着那两颗人头,石勒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作为相知多年的谋士兼部下,他和张宾的交情相当不错,“交出君子营吗?”看着面前的黑衣军官,石勒声音苦涩。
“是的,我家将军说了,交出君子营那群叛徒,便放你一条生路。”作为使节的大秦军官按着陈庆之的吩咐,冷冷说道。
“若是我率军投降的话,可否免他们一死。”看着营中诸人,石勒沉声道,一脸的哀戚。
“叛国者,杀无赦,这是我们的规矩。”作为使节的大秦军官语气强硬,“交出君子营的人,将军放你们走,你们可以带着抢来的钱远走高飞,逃到异国他乡去,当然也可以投靠其他国家。”
“诸君,我连累你们了。”看向帐中的汉人谋士,石勒低声道,一脸的愧色。而那些心知必死的汉人谋士则是起身相劝,倒是在那作为使节来的大秦军官面前,显得有情有义。
“做决断吧,明天给我答复。”看了一眼那些涕泪满面的叛国者,作为使节的大秦军官,再也看不下去,直接掀帐而出。
“大当家,张先生死了,咱们那边的人连个报信的都没逃回来,看起来真是死绝了。”那大秦军官一出去,帐子里顿时闹翻了天,张宾和羯胡头人的人头让这些马贼不由得不信六万大军已
经全军覆没的消息。
石勒听着那些马贼的话,脸色沉了下去,六万大军覆灭,他所要面对的就是整整一万多的大秦军团,秦军满万不可敌的威名他怎么会不知道,再加上兴秦城里的部落联军,他根本没有
丝毫的胜算。
“刘先生,您说我该怎么办?”石勒压下了帐中的声音,看向了君子营除了张宾之外的二号人物,刘沐。
“大当家,我以为这是大秦在虚张声势,若是大秦真有那么多人马,早就杀过来了,又岂会派人过来。”刘沐和帐中其他谋士不同,他了解石勒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那番连累之语,不
过是做给众人看的。
刘沐的话一出,帐中顿时吵闹了起来,“你不过是为了自己活命才这样说而已。”“不错,大秦的使节已经说了很清楚了,兴秦城建造不易,只是不想打坏了而已。”“把你们交出去,我们
就没事了。”“有张先生坐镇,那六万人都那么快灭亡了,我们这里只有五万人,怎么打?”
七嘴八舌的质问声,淹没了刘沐的声音,而石勒则一直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怀疑,只是此时听着其他人的话,他不由怀疑起刘沐那番话的动机来,的确面对生
死,没人可以坦然处之,刘沐为了活命,那样说也不是不无道理。
想到已初见规模的兴秦城,石勒的眉头紧锁,难道大秦真的只是不想打坏了城池,才放他们离开吗?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脑袋疼了起来,总之他越来越弄不懂大秦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