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体面的死。”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赤奴就像被困在铁笼中的野兽一样,充满绝望。
“体面的死!”李昂扔掉手里的连弩,盯着跪在地上的赤奴,想到死去的于栗磾,那个说要教他枪术,让他比他更强的老实男人,他的神情变得凶狠起来,声音也更加冷酷,“我的同伴,他死的时候,身中一百六十七箭,他死的体面吗?”
“我再问你一遍。”李昂走到赤奴身旁,踢掉了他握着的刀,大吼,“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武神在哪里,你们有什么阴谋?”
赤奴盯着面容扭曲的李昂,沉默如石,‘绝不出卖主人’,这是他以前发过的誓言,所以就算会耻辱地死去,他也不绝不会背叛自己的誓言。
看着一言不发的赤奴,李昂直起腰,看向了彭程。‘哗’,十名虎豹骑齐刷刷地举起了连弩,对准了忍着剧痛,缓慢起身的赤奴,眼里露出了些许敬重。
李昂转过身的瞬间,虎豹骑们扣动了扳机,一百枚短弩密密麻麻地淹没了站起来的赤奴。赤奴仰天倒了下去,临死前,他想起了那个名字叫做于栗磾的秦国将军,那个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甘,愤怒,还是无奈?‘砰’地一声,赤奴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闭上了眼。
大宅的门前,李政和徐燕然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惨淡地笑了起来,他们身后,是残存无几的锦衣卫和东厂密探。
“朱亭,是打算要咱们的命,不过可惜,你我的命好像硬得很。”李政看着面前的朱漆大门,咬着牙道,浑然没有平时的笑语吟吟。
“他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拉我们两个垫背,倒也说得过去。”徐燕然脸上闪着阴狠,骇人得很,“走,肉咱们抢不到,捞点汤喝喝总该吧!”
黑暗里,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探们撞开了大门,护着自家的大人,进了大宅。
…
咆哮的风雪中,三百名身形瘦削,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鬼狼众,摸向了黑暗里的苦水镇,锦衣卫和东厂的哨探来不及回去报信被他们全部杀死,他们是阿史那云烈手里真正的精锐,暗夜中的鬼狼,精善夜袭和刺杀。
屋顶上,阿史那云烈站在黑暗里,看着鬼狼众悄无声息地潜向不远处的大宅,嘴角低笑了起来。
“大人,这一仗,我们胜了。”看着围住大宅的鬼狼众,阿史那云烈身后的桑若低声道。
“还不能这样讲?”阿史那云烈摇了摇头,“这次的那些兵器铠甲,过于精良,我猜不透大秦的真正意图,所以不到最后,不要轻易言胜。”
那些聚集起来的马贼也该来了,阿史那云烈,没有再看袭向大宅的鬼狼众,而是看向了黑暗的远处。
“大人,您真地打算让那些马贼事后进我们突厥避祸?”桑若忽然问道。
“当然不会,我只是利用他们而已,把这次的事情推到他们身上而已。”阿史那云烈轻笑起来,“到时候我会杀光这些马贼,把他们的头颅送到大秦,就算大秦的将军们知道里面有鬼,也没办法。”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阿史那云烈瞥了一眼桑若,淡淡道。看着阿史那云烈的背影,桑若沉思起来,很快,雪就落满了两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