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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你以帝女的身份行事,太危险。你不拘而张狂,年纪尚幼,不懂人心险恶,如何能辨别一个人的善恶。卢萧若真的如你所说是个人才,待他参加科举,本王自会派人多加照顾,你就不必多理会了。反倒是你现在以平民的身份与他相见,日后被揭穿说不定他会心有芥蒂,反倒不愿成为你的心腹了。”摄政王说得煞有其事。
“他不会的。”李薇摇头一语否认,“凭我对他的了解,卢萧为人正直、虚怀若谷又心怀天下,这样心胸宽广的人怎么会为了我隐瞒身份而介怀!另外,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他已经参加过两次科举,但都落榜了,正准备放弃科考,可见科考制度多不靠谱。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功夫和他聊天、劝说他出仕。”
“以他一人的失败,度量科考制度之弊端,难道不会太独断了么!落榜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呵,那王爷是否保证了,所有落榜的人都具有他这样的才华?无德无能的自然应该落榜,朝廷不需要这样的废人,然而,德才兼备的人始终上不了榜,那么科考制度一定是出了问题。”李薇以理据争。
“……若你一定要见他,也要待本王查清楚此人的来历再议。”官千翊不得已退了一步。
李薇谄媚一笑,双手作揖,“多谢摄政王!王爷真是深明大义、英明无边!”
“哼,若本王不答应你再见他呢?”看到她的讨好他心情略好,却忍不住打击她。
她眨眨眼,“我相信摄政王会有最英明的决断。”
官千翊不得不在心里腹诽一句:此女当真能能屈能伸。
一直以为她只有些小歪才、小聪明,或者说,能适应一个帝女的身份转变,能正常维持朝廷秩序。然而她昨日在船上说的一番话,让他惊诧不已。若不是心思通透并心思聪慧者,是绝对说不出来那一番话的,即便是朝廷的三朝元老,也无法脱口而出“众人皆浊我独清,天下皆醉我独醒!”“只要不伤害无辜者的利益、不伤害百姓的安稳、不扰乱君臣朝纲、不违反民族大义”,以及清官贪官“黑吃黑”等等,这些道理,说来简单,却是非领悟者就能随手拈来的。
“我朝贪官多还是清官多?”他突然问了一句。
李薇一愣,“诶?”这话题是怎么出来的?
“我朝贪官多还是清官多?”他又问了一次。
李薇这才想到他也是听到了自己的那翻话的,那时候的自己正处于辩论场上,脱口而出什么大道理都有,如今被他揪着这个贪官和清官不放,是嘛意思?不过,就他居然为自己鼓掌来看,自己说得是颇有道理的。
“贪官和清官不容易区分啊。”她还是保守些回答好了。
“我朝贪官多还是清官多?”他问了第三次,并且眼神锁定了她。
莫名的,李薇感觉有些考试的紧张感,为毛?我是一国帝女,为何要接受他的拷问?她紧张之下答道——
“决定他们是清官或贪官的不是他们本身,而是上位者。若我李薇在位几年,当然是清官多余贪官啦!”好吧,只能大言不惭一回了!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摄政王走前留下这么一句颇为意味深长的话。
李薇躺倒在床上,一脸郁闷,居然被他考了一回。似乎最后还是被寄予厚望了呢?感觉稍微有些重担压身了。
夜幕中,长乐宫中亮起长明灯。李薇躺在被窝里,思索良久,终于想到惩处自己的方法了。她告诉摄政王,她要闭关三天不出宫作为惩罚,摄政王显然认为这个惩罚太轻了,随后李薇又提议,“我罚我自己抄书吧?如何?就抄那本《帝王律》,一来以安定心气;二来,为这本书多留一个副本做为保存;三来,正好当练字了;四来,也能在这个过程中学习和借鉴祖宗们留下的智慧,保证自己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怎么样!简直是一举四得!”
摄政王似乎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说辞,只好点了头,但将时间加多了三天。
李薇咬咬牙答应了。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和耐心,三天时间,别说抄书,就是读也未必能将书读完啊!再加多三天简直就是折磨啊!可怜的她还必须十分认真地抄,因为一想到后人有可能拿着这本书来膜拜,她就浑身是劲儿,一个错别字都不想写错,而且必须拿出她字迹最好的水平。于是,在开始的时间她抄了又丢,丢了有抄,进展颇为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