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期望,就在那人身上了。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看了看天色,便拉开了门,悄悄向庄子后头走了去。
庄子后边的院子,有三棵大树,棵棵都长得枝繁叶茂,极为粗壮,她贴着那树,敲了敲树干上某处,道:“请将消息传给主子,计划失败,秦末染没事,但李迥与秦芷儿已生了嫌隙了,还请主子另做打算。”
她望着那树桩子,说完了上面的话,觉得还有些话要说,“奴婢无能,差点被秦芷儿赶了出庄子去,那秦芷儿太厉害了,奴婢怕不是她的对手……”
她越说越心惊,直至听到了那树桩处传来两声敲击,才知道那听信儿的人闲她话太多了。
柳青青这才停了话语,慢慢从树边站起,左右望了望,见无人看着,便沿小路而去。
……
庄子对面的民居里,顾海走进了院子,守在门外的暗卫指了指房内,又摇了摇头,顾海便低声问道:“郡主也在里边?”
暗卫点了点头,见顾海心情很好,上前低声道:“顾首领,那庄子里的两个女人,送走了?”
顾海点了点头,“早送走了。”
“那两个女人打咱们主子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主子一向任由得她们出丑卖乖的,怎么今儿个,还配合了一下?”
顾海笑了笑,指着屋内,“平乐郡主,无风不起浪的主,知道么?她让咱们家主子做什么,他敢不配合?”
那暗卫就惆怅了起来,“顾首领,咱们主子妻管严越来越严重了。”
顾海也惆怅了,长叹了一声,听到屋子里有人叫,便推门走了进去。
进了屋子,顾海把暗卫监视得来的结果向李迥禀报,道:“属下看着那女人在那大树下说了那番话,属下先命人四周围查探了一番,却未见半个人影,就让人仔细查看那棵树,才发现那树桩上有一个铜制物件与一根铁钱相连,自地底下一直连到了离庄子不远的一处民居里,属下未敢惊动那屋子里的人,只派人守着那屋子,等那屋子里的一出去,便派人跟着,那屋子里的人出去之后,换了好几批人马传递消息,最后那人,便进了怜花皇庄了,其余的事,便交给了皇庄里的兄弟了。”
李迥摆手让他退下,低声道:“那铜制物件与铁线相连传递声音的机关,是知机子大师的手笔,这个女人,来历当真不简单。”
秦芷儿站在屏风后边,听了顾海的话,知道那种机关,不过是早期电话的简陋雏形而已,又想起知机子的另一项机关,那刑部验尸房的自上而下关落的门,不正是现代那种卷闸门的转形?
秦芷儿这才明白,其实早有人暗暗地在影响这个时代了,只是并没有把现代的一些东西用广泛流传开来,而是以机关的名义暗底里用着。
她暗暗庆幸,幸好她惊醒得早,没有用现代的某些技能来赚钱,如果不然,迟早被那些人给灭了。
她想起了制造玻璃制品的胡叶,还好没有把他制造的这些东西流传开来。
与这些技术相比,她那玻璃制品如若真制了出来,是会让人脸红的。
还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让人灭口的。
秦芷儿在屏风后思前想后,就忘了时间,忽听到咣当一声巨响,就见屏风一下子倒了,李迥站在屏风处,如临大敌地朝她望,见她好端端地,才松了一口气。
顾海才走到长廊下站定,听到了声音,从门外闪进,道:“主子,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李迥摇了摇手,“没事,你们先出去。”
顾海便明白了,低头应了一声,重走了出去,对外边的暗卫道:“没事,你们退下吧。”
牧杉上前道:“顾海,王爷又紧张了?”
顾海点了点头,回头望了望屋子里边,低声道:“近些日子,王爷确实紧张了些,郡主也不是个省心的,什么事都敢做,咱们可得盯紧一些,别让王爷担心。”
众暗卫垂头低声应了,各自散去。
顾海再望了一眼屋内,摇了摇头,也隐身于暗处站着。
屋内,秦芷儿看着好端端的屏风裂了好大条口子,捂着胸口在那碎了的屏风前走了个来回,又拿手上下顺了顺气,才回头对李迥道:“王爷,这是白玉屏风,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我好不容易让人淘来充场面的,整个大韩朝,也只有十来面之多,是绝版啊,就这么一下子,您就打碎了上千两银子……”
她围着那屏风直打转,“也不知道这碎了的地方,能不能找工匠补了起来?”
她的脸原就小,小而精致,在灯光照射之下散着白玉般的光芒,现如今如同吃了酸梨一般皱成了一团了,看得李迥心底里也酸酸软软的,成了一团。
他手一伸,就将她揽进了怀里,拥得她极紧,在她耳边道:“芷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又做了那个梦了,在梦里边,她在一团光影里,慢慢地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