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不少人类高层和变异人类之中，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肖溪风提出的问题是很有可能性的，毕竟丧尸病毒同源同种，可以将丧尸变回人类的丧尸病毒血清，也能同时将变异人类变回普通人。

“无论是丧尸还是变异人类都变回普通人，乍一看上去是差不多的状况，但我们不得不考虑例外情况，也就是——”

“——丧尸病毒的二次变异。”

即使是末世之前科技最高峰的时候，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最难治愈的疾病是什么，普通人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答案，然而许多专业人士都会给出同样一个答案——普通感冒。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其原因就在于，感冒病毒是一种极易变异的病毒。

感冒病毒的种类繁多，变异速度极快，同住在一家屋檐下互相传染的两个感冒病人，所查出来的感冒病毒都有可能是不同的两种，甚至同一个感冒病人今天与明天的感冒病毒又不一样了。

开发针对某种感冒病毒特效药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感冒病毒变异的速度，因此遇上感冒患者，医生也只能开出一些退烧、止咳药，而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冒药”存在。

“病毒本身就是一种容易产生变异的生物，丧尸病毒或许不像感冒病毒那么容易变异，但既然感染型病毒本就是从原生型病毒中变异而来，这种可能性就是始终存在的。”

“不分敌我地大规模投放解毒剂，其结果就是淘汰出一批产生耐药性、乃至其他变化的新型丧尸病毒存在——相比起如今的人类，丧尸、变异动植物和昆虫，无论哪一种数量都比人类要多得多，最终产生抗药性的个体数量也会比人类多得多，这个结果可能对人类造成灭顶之灾。”

虽然被当面反驳了，但肖远航没有丝毫生气，而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独子。

他很清楚这个儿子，一直以来，在成绩上，肖溪风能让他们挑剔的地方实在不多，然而为人处世方面问题可就大了，很多时候，肖溪风都是排斥甚至畏惧与人相处的，看肖阿姨抱住他时那股别扭劲就知道，即使是与父母相处，这样的情况也没什么改善，而他现在却能在人前侃侃而谈，这可不是一般两般的进步！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再也没有比儿子能干更能让他骄傲的了！

观察肖远航的坚持已经因为肖溪风有些松动，宋琰悄悄松了一口气，除了这些理由之外，他也有一些自己的顾虑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肖远航的丧尸病毒血清提案，或许本就很难通过。

作为一个出社会二十多年的成年人，宋琰很清楚一点：任何条件的给予，都是有代价的。

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金城基地接收他们这些科研学者，为他们提供安稳的环境和研究条件，必然是希望他们的研究成果对基地有用。

先不提能不能成功，丧尸病毒血清对金城基地有用吗？

用处自然是有的。

短期看来，被血清变回人类的丧尸，能提供金城基地源源不断的人口补给，长期来看，这更是一项对全人类都意义重大的研究。

这看似很美，然而，金城基地坐拥数百万人口，末世开始到现在更是有许多其他区域的强者往西北地区迁移，这些强者多数都加入了这里——换言之，金城基地其实并不缺人。

唯一的好处就是巨大的声望，可是虚名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何况金城基地也不缺声望——作为西北地区唯一整体保留建制的城市与军队，没这声望，希望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幸存者照样会来投靠；而反过来说，有决心另起炉灶的人，也不会因为基地声望卓著而罢手。

阿波罗计划为什么会戛然而止？

很简单，因为进行了多年的登月计划已经吸引够了眼球，刺激过了效益，十多年后它的眼球效益已经减淡，又缺乏直接经济效益，哪怕这确实是“全人类的一大步”，最终的结果也是如此。

曼哈顿计划又为什么开启？

直白点说，就是二战需要，而战争的目的，不就又是为了褫夺足够的利益吗？